三月五日,天朗气清
微凉的晨光透过厨房纱帘,我正低头擦拭着颜冬早餐用过的骨瓷餐盘,余光瞥见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的颜冬,他卫衣袖口垂落的褶皱处还沾着昨夜熬夜自习时留下的墨迹。*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颜冬也是个相当执拗的主,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没什么意义,还是非要跟颜叔叔抬杠。
常老师倒是顺利留下来了,可教语英生的家教老师已经被他气走两个了,搞得现在他白天上一天歇一天。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得持续到什么时候。
“林玧夏,别扯家教的事。你还没说清楚你借我衣服是要去干嘛?”
颜冬瘫在真皮沙发里划着手机,脚踝交叠着搭在茶几边沿。他今天穿了件墨灰色连帽卫衣,后颈处则是翘起一缕不服帖的黑发,在阳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晕。
我想要借的是那颜冬的条白色晚礼服,当初说好了在他生日那天穿完就还回去的,结果因为要陪秋芷参加许春柯的报告会现在又要再借一次,所以稍微有点张不开嘴。
“主要是答应了秋芷……”我背过身将餐盘摞进消毒柜,尽管声音始终很平静,可被金属碰撞声掩盖的心跳却是比往常快了几分。
“林玧夏,我问的是你借衣服去干嘛,回答问题。+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少爷,衣服借我吧。”话出口才惊觉语气太软,竟有几分跟妈妈撒娇时候的声调。意识到声音不对的我赶忙收敛起了情绪:“反正不是做坏事。”
“撒娇求我也不行,那是小爷的东西,我必须得知道你拿去干嘛了?”
窗边的绿萝在穿堂风里簌簌作响,我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秋芷紧锁的房门,这才听见了自己喉咙里干涩的声音:“其实是秋芷邀请我一块去听许春柯的论文报告会,她希望我穿正式一些。”
“你说去哪?!”听到这话的颜冬就跟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机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他总说许春柯是爱装逼的伪君子,此刻那对琥珀色瞳孔果然盛满了熟悉的怒火:“林玧夏,你丫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上次被那伪君子坑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厨房飘来母亲今晨塞给我的茉莉花茶的淡淡香气,混着颜冬身上愈发浓烈的雪松香,在鼻腔里交织成奇异的苦涩。
弯腰捡起地板上的手机递还给了怒气冲冲的颜冬,我这才轻声解释了起来:“主要是秋芷送了我一个书签当生日礼物,实在不好拒绝,而且……只是听个报告。”
我始终记得许春柯金丝眼镜后那双淬冰的眼眸,其实倒也不能说我心大,主要是我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许春柯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之前所有行为的出发点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针对颜冬而已。?w_e*n_x^u-e,b~o·o?k′.,c.o¢m¢
就像许春柯当初从我手里拿走茉莉头绳时说的那样:“等颜冬亲自来赎。”
虽然有点不舒服,可他做那一切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这个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许春柯就没必要浪费时间找我的麻烦,更何况还是在他最重要的报告会上。
还有更关键的是,秋芷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搞事。
可眼前的颜冬却并不这么觉得,他的脸上始终写着不解与困惑,声音也跟着他咬牙的动作抬高了几分:“我说姐们,就因为一个破书签你丫就要去作死?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秋芷那疯丫头明显就是临时起意随便抓了一个糊弄你!”
“那也是她的一份心意,而且我已经答应过她了。”
“林小姐,搞清楚点,你是我的女仆!”他的脸始终紧绷着,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手机屏幕,“没我的同意你哪都不准去!”
“少爷,我也是秋芷的女仆。”
颜冬一时有些语塞,只是涨红着脸狠狠瞪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愤愤地往手机往沙发上一摔:“你丫的林玧夏,我有时候真想揍服你!这事你甭管了,我找秋芷聊。”
反正颜冬到最后也没有同意我的请求,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刘海就摆手让我继续干活去了。
“秋芷那疯丫头,没事老跟姓许的走那么近干啥,迟早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今天在颜冬家的工作内容倒是和往常没有多大区别,唯一不一样的是今天还有打扫颜夫人卧室这件事需要做。
和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打扫着这间从十年前颜夫人过世就一直保持着现状的卧室,我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定格在了书架上秋芷幼时的那张旧照片上。
相框的金属边缘泛着经年累月氧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