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几道曲折的巷弄，最终停在一座三层的朱漆楼阁前。′2+8,看￠书^网^ ′首?发￠檐下悬着“锦绣坊”的鎏金匾额。

刚踏入门槛，掌柜便从柜台后疾步迎来。他目光在方瑾与墨兰湿透的衣袍上打了个转，“少爷可算来了！”

又瞥见墨兰这个生面孔，忙不迭作揖，“这位公子快请上楼更衣！”

转身时压低声音对方瑾道：“少爷这又是落水了？老奴这就让厨房熬姜汤。”语气熟稔中带着无奈，显然不是头一遭了。

方瑾却摆摆手：“不必麻烦。”他转向墨兰解释道，“这是我家的产业。”

他亲自引着墨兰踏上楼梯，经过二楼时，墨兰瞥见雅间内几个商户正在谈生意。

他们径首上了三楼的雅室，方瑾熟门熟路地转动博古架上的青瓷花瓶，竟露出一道暗门。

推开门，只见室内陈设典雅，方瑾快步走到角落的立柜前，从暗格中取出两个包袱。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系带，里面是两套襦裙。

方瑾突然有些局促，“林兄，你……可曾试过女装？”

见墨兰迟迟没说话，他急忙解释：“我一首想试试，但男子穿女装，总归会被人笑话。若有人作伴……”

墨兰这才注意到，方瑾眼中闪烁的不是戏谑，而是渴望。@\¤看#-/书;?君[? ￡>无??错:?内-?容￡想到自己女扮男装，墨兰不禁莞尔：“那你为什么找我？”

方瑾垂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其实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每个接近我的人最后都会因为我的倒霉体质而疏远。”

他抬起头，眼中闪着水光，“但恩公不一样，一天下来，你从没抱怨过一句，反而总是问我受没受伤。”

顿了顿，突然又露出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而且，恩公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要是穿上女装，一定比画上的仙女还美！”

墨兰望着眼前这个少年，有些人天生就与旁人不同这没什么不对。她莞尔一笑，伸手接过那件绯红色的襦裙：“好啊，我陪你。”

她转身进了小隔间，动作娴熟地换上衣裳。这熟悉的裙裾触感让她恍惚了一瞬，有多久没穿过女装了？待系好最后一根系带，她解下束发的丝带，任由青丝如瀑般垂落。

墨兰拿起妆台上的木梳，一边梳理长发，一边轻叩方瑾的房门：“需要帮忙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呼。墨兰心头一紧，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连忙推门而入。-4·0¨0!t+x_t?.*c~o￠m,

却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正手忙脚乱地与自己的头发“搏斗”。方瑾穿着杏粉色的襦裙，发髻歪歪斜斜地挂在脑后，几缕碎发调皮地翘着。

见墨兰突然闯入，他顿时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遮住半张脸：“劳烦恩公先出、出去。”

墨兰忍俊不禁，缓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梳子：“别动，我帮你。”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方瑾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铜镜中，两个少女的身影渐渐清晰，一个明艳如三月桃花，一个娇俏似六月新荷。

“好了。”墨兰将最后一支珠花别在他发间，忽然看起其实隔间里面女子东西样样俱全，却都没有使用过。她拿起一个小瓷瓶，“要试试胭脂吗？”

方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童。他小心翼翼地点头，却在墨兰靠近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待墨兰装扮完，方瑾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少女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与他平日束发玉冠的模样判若两人。忽然，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

“怎么了？”墨兰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方瑾慌忙拭泪，声音却哽咽得厉害，“就是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这样。”

墨兰了然，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要不要去街上逛逛？今晚正好有灯会。”

方瑾身子一僵，下意识摇头：“街上人都认得我。”

墨兰眨了眨眼，忽然起身：“等我一下。”说罢便提着裙摆轻盈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她捧着一个兔子面具回来，献宝似的在方瑾眼前晃了晃：“戴上这个，就没人认得出来。”

方瑾犹豫地接过面具，墨兰却己经利落地给自己戴上了另一个狐狸面具，“走吧，方小姐？”

夜色中的姑苏城灯火辉煌。两个戴着面具的少女手挽着手穿梭在人群中，方瑾起初还紧张得手心冒汗，渐渐地却被街上的热闹感染。她们在糖画摊前驻足，看老艺人用糖浆画画；在灯笼铺里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