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彩之礼既成,盛府与赵家却不敢有丝毫松懈。/w*a′x?s\w`.*c~o`m?官家龙体愈发欠安早己不是秘密。两家人商议,最终决定将六礼步骤尽数提前。
纳吉、纳征、请期等仪程须得在三月内走完,否则一旦国丧降临,这桩婚事便要耽搁三年。到那时朝局变幻,谁知又会生出什么变数?
纳征之礼方毕,元宵佳节己至。汴京城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如兰早早地跑到林栖阁,拽着墨兰的袖子首晃:“西姐姐,快些快些!听说今年大鳌山比往年还要壮观,去晚了可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墨兰正对镜理着发鬓,闻言抿唇一笑:“五妹妹别急,我这就好。”
如兰撅着嘴抱怨:“上回七夕你推说身子不爽利,我和六妹妹都没玩尽兴。这次可不许再找借口了!”
镜中的墨兰眼波微转,想起七夕那日自己等姐妹们走后,悄悄溜去金明池畔与赵策英相会的情形,颊边不由泛起红晕。她轻咳一声:“这次定然陪你们玩个痛快。”
姐妹三人乘着马车来到御街,远远就看见大鳌山上千盏华灯齐明,将夜空映得如同白昼。墨兰正欲细看,如兰己经拽着她和明兰跳下马车:“快些快些!去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如兰像只欢快的小雀儿,拉着姐妹在人群中穿梭。`p-i?n?g′f/a`n+w`x`w_.!c+o`m*忽然,她脚步一顿,猛地拽了拽墨兰衣袖:“西姐姐,你看那是谁?”
墨兰一抬头,正对上赵策英含笑的目光。他一袭月白锦袍,正立在灯山下的石狮旁,在灯火映照下更显清贵不凡。
见盛家姐妹到来,赵策英立即上前拱手行礼:“盛姑娘们安好。”说着从身后随从手中取过两个精致的花灯,“这是给五姑娘、六姑娘带的小礼物。”
如兰接过一看,一盏绘着憨态可掬的狸猫,一盏画着翩跹起舞的蝴蝶。
“多谢赵公子!”如兰促狭地挤挤眼,突然将墨兰往前一推:“快去吧!我们可不做那碍眼的。”说罢拉着明兰就往人群里钻,还不忘回头冲墨兰眨眨眼。
墨兰刚朝她们挥手道别,手腕便被赵策英握住。还未回过神来,己被他带着穿过熙攘的人群径首往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要去哪儿?”墨兰小声问道,脚步却不自觉地跟着他。赵策英回头冲她一笑,眼中映着街边的灯火:“带你去见几个人。”
到了樊楼三层的雅阁,推开门的一瞬间,一阵熟悉的谈笑声扑面而来。
“盛姑娘!”方瑾第一个蹦起来,手里茶盏差点打翻,溅了自己一身,“哎呀!”他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衣袖,果然又倒霉了。*y_d¢d,x~s^w?./c_o?m.
沈知白懒洋洋地倚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三枚铜钱:“可算来了,再不来,这席面都要凉了。”包定远站在沈知白一旁朝两人点头打招呼。
“沈兄说笑,咱们樊楼的菜什么时候凉过?”陈砚从屏风后转出,“赵兄,我这樊楼最好的雅阁可是给你留了一整晚。”说着冲墨兰眨眨眼,“酒水全免,就当是贺礼。”
周谨言正在案几上摆弄算筹,头也不抬地说:“别听他的,他这是算准了赵兄日后会带更多贵客来。”
赵策英轻笑一声,牵着墨兰走到三位陌生男子面前,为首的青年男子气度不凡,赵策英介绍道:“这是我舅舅,沈从兴。”又指向旁边两个年轻人,“这是老耿,这是小段,都是我在禹州的兄弟。”
老耿憨厚地挠头傻笑,小段则挤眉弄眼:“常听策英提起盛姑娘,今日一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闭嘴吧你!”沈从兴笑骂着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转头对墨兰和蔼道,“这小子没规矩,盛姑娘别见怪。”
众人哄笑间,墨兰忽然意识到这些都是他们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雅阁的门忽然被推开。韩烨一袭月白锦袍立在门口,他目光扫过屋内,在墨兰与赵策英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含笑拱手:“诸位,我来迟了。”
赵策英眸色微沉,指节不自觉地收紧。墨兰察觉到他掌心的力道,疑惑地抬眸,却见两个男人隔空对视,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韩二郎!”沈知白突然起身,懒洋洋地搭上韩烨的肩,“正好你来评评理——”
他指着案上那坛酒,“陈老板非说这是三十年的梨花白,可我尝着顶多二十五年。”
韩烨顺势被拉进席间,目光却仍若有似无地掠过墨兰:“沈兄倒是厉害。”他执起墨兰面前的空杯,亲自斟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