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厨娘摇头:"我只负责送饭,没见到人。但有一天夜里,我听到月娆小姐在哭喊,说什么'七个冤魂'、'报应'之类的话..."她压低声音,"第二天一早,裴老爷就宣布她死了,当天就下葬,连棺材都没让人看。"
我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父亲在我记忆中一直是个严肃但正直的人,很难想象他会参与谋杀和掩盖...
"还有件事..."老厨娘犹豫了一下,"月娆小姐下葬后,裴老爷在坟前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后来是大雨把他淋病了,下人们才硬把他抬回来的。"
窗外,晨光渐渐驱散了夜色。我坐在沈雨桐床边,思绪万千。白芷的故事与老厨娘的回忆拼凑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确实是一场谋杀,而我父母都牵涉其中。但为什么母亲会被关在窑里?父亲又为何在坟前长跪?
"嗯..."沈雨桐突然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立刻俯身:"别动,伤口刚包扎好。"
她虚弱地眨了眨眼:"白芷...说了什么?"
我简要复述了白芷的指控。沈雨桐听完,眉头紧锁:"不对...时间对不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什么时间?"
"大火是四月十五,而你母亲...是四月二十去世的。"她艰难地挪动身体,"如果她真的被关在窑里烧伤,不可能撑五天...而且..."
她突然咳嗽起来,我连忙扶她喝了些水。
"而且什么?"我追问。
"你父亲...裴老先生是有名的解毒圣手。"她缓过气来,"如果他真想害人,不会用乌头碱这么...粗糙的毒药。"
我怔住了。这一点我没想到。父亲确实精通毒理,尤其擅长解毒。若真要谋财害命,大可用更隐蔽的毒物...
"还有那个名单..."沈雨桐继续说,"为什么你母亲的名字后面写着'祭',而不是'贪'、'伪'之类的?"
我取出那张从钱有福身上找到的名单,再次细看。确实,八个名字中,只有我母亲名字后面的标记不同。而且"祭"这个字,与其说是控诉,不如说是...纪念?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我揉了揉太阳穴,"白芷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沈雨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裴景明,无论真相如何...那不是你的错。"
她的手冰凉但有力,眼神坚定而清澈。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从法国回来的女法医,已经从一个需要保护的证人,变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伙伴。
"休息吧。"我轻轻回握她的手,"明天我去趟老宅,查查我母亲的遗物。"
她点点头,很快又陷入昏睡。我守在床边,看着她平稳的呼吸,思绪却飘回了童年。记忆中母亲总是郁郁寡欢,常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她去世那年我只有七岁,印象已经模糊,只记得她很喜欢哼一首奇怪的摇篮曲...
天完全亮了。阿荣从外面回来,说村里很安静,没发现警察的踪迹。我让他去镇上打探消息,特别留意杨局长的动向。
老厨娘熬了粥,我勉强吃了几口,却食不知味。中午时分,沈雨桐的体温突然升高,伤口有发炎的迹象。我翻出储备的抗生素给她注射,守在她身边不断更换额头的冷毛巾。
直到傍晚,她的烧才退下去。阿荣也回来了,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杨局长今早被人发现死在镇公所里,身上贴满了黄纸钱,每张上面都写着"诛"字!
"现场留了张字条。"阿荣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官官相护,该诛。"
我心头一震——名单上我和沈雨桐名字后面正是"诛"字!白芷在按名单杀人,但为什么跳过我们直接杀了杨局长?
"还有件事。"阿荣压低声音,"镇上传言,明晚七星窑要举行什么'祭魂大典',好多人都准备去看热闹..."
"祭魂大典?"我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传言?"
"就今天下午。有人说看见判官显灵,要在二十周年那天超度亡魂..."阿荣挠挠头,"钱镇长死了,现在镇上乱成一团,没人管事。"
我和沈雨桐对视一眼。这显然是白芷设的局,她要在大火周年日当众揭露当年的真相。但为什么要杀杨局长?他和二十年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得去老宅一趟。"我下定决心,"现在就去。"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