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挣扎着要起身:"我和你一起..."
"不行!"我按住她,"你的伤口会裂开。"
"但白芷认识你,太危险了!"
"她不会杀我。"我想起白芷看我的眼神,那种复杂的仇恨与...眷恋,"至少现在不会。"
最终沈雨桐妥协了,但坚持要我把手枪带上。阿荣给我画了一条隐蔽的小路,可以绕过镇子直接到裴家老宅。
夜色如墨,我独自穿行在密林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芷的话。如果母亲真的是白家人,那么老宅里一定会有线索。父亲生前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都藏在书房那幅《七星图》的后面...
裴家老宅已经空置多年,只有一对老夫妻看管。我轻松翻过后墙,避开守夜人的巡视,潜入书房。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幅《七星图》依然挂在书桌后的墙上,画的是北斗七星照耀下的嘉陵江。
我小心取下画,后面果然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铁盒,上面挂着锁。这难不倒我——小时候父亲常让我去这个盒子里取印章,我知道钥匙藏在《本草纲目》第三卷的书脊里。
铁盒里有几封信、一枚玉佩的残片,和一本薄薄的日记。玉佩果然能和白芷给我的那半块拼合,形成一朵完整的莲花,中间是"月娆"二字。信已经泛黄,是母亲写给"守业大哥"的家书,字里行间满是愧疚和思念。
日记是父亲的笔迹,记录的是大火后那几天的事。我颤抖着翻开,在月光下读到了颠覆我所有认知的真相:
"四月十五日,月娆得知鸿儒与钱某计划强占白家配方,连夜赶去阻止。我追至窑口,见火势已起,冲入救出月娆,但白兄七人已无救...月娆悲痛欲绝,言此乃她当年离家之报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四月十六日,月娆高热不退,医言烧伤兼急火攻心。她梦中呓语,说看到七个冤魂索命..."
"四月十八日,月娆稍清醒,坚持要见白芷。我寻遍全镇不得,恐已遭鸿儒毒手..."
最后一页写着:"四月二十日,月娆趁我不备,服乌头自尽。临终言'七命换一命,债已偿'。我愧悔万分,当年若不强娶她离乡,不致今日..."
日记从我手中滑落。原来母亲不是被父亲害死,而是自杀!她认为自己间接导致了大火,以死谢罪。而父亲终其一生都活在愧疚中...
突然,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我猛地转身,只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是穿着判官戏服的白芷!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找到你想知道的了吗,裴少爷?"她的声音比窑洞里更加嘶哑。
我缓缓站起身:"你杀错人了。我母亲不是凶手,她是想救人。"
白芷冷笑:"那她为什么自杀?为什么留下遗书说'七命换一命'?"
"因为愧疚!"我向前一步,"她认为自己没能阻止大火,害死了亲哥哥和六个无辜的人!"
"谎言!"白芷突然激动起来,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她和裴世安、周鸿儒是一伙的!他们合谋害死我丈夫,就为了那个配方!"
我举起父亲的日记:"你自己看!"
白芷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日记。在月光下,她的表情从愤怒逐渐变成困惑,最后是深深的痛苦。
"不...这不可能..."她的手开始发抖,"姐姐她...怎么会..."
"你被仇恨蒙蔽了太多年。"我轻声说,"真正的凶手是周鸿儒和钱有福,他们早就死了。杨局长又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白芷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杨成虎是当年周鸿儒贿赂的警官,他压下了大火案的调查...我跟踪他多年,发现他一直在勒索周家..."她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我也快不行了...肺癌晚期...想在死前讨个公道..."
我这才注意到她消瘦得可怕,戏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二十年的仇恨和流浪,早已耗尽了她的生命。
"明天的祭魂大典..."
"是个幌子。"她苦笑,"我本想引你父亲出来...没想到他已经..."她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在戏服上。
我上前扶住她,她却推开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给你...姐姐的遗物...我一直没勇气打开..."
布包里是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信封上写着"吾妹白芷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