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硕满心忧虑,眉头紧锁,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殿外,内心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w·o*d+e?s+c.w?..c\o\m.许久,他转过身,声音略带颤抖地对易文帝说道:“皇兄,小女点点己然失踪多年……当年士卒寻到了带有她随身腰牌的尸首,就算暂且假定那尸首是假的,可若朝扬王所言属实,为何当初我在骏周国与他那私生子议事时,他却对点点之事绝口不提?”
易文帝静静地听着,托着下巴,目光柔和地落在易硕身上,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笑意。这些年来,自从登上皇位,他真心信任的人,唯有易硕一人。好在易硕始终不离不弃,默默陪伴在他身边。易硕既不贪图官职名利,也不贪恋金银财宝,一心只为辅佐他,还悉心培养出易点点那样出色的将领。然而,易硕唯一的缺点,便是疑心太重,仿佛这世上,除了他这个兄长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无法完全放下戒备。
想到这里,易文帝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那骏周王爷野心极大,一盘棋谋划了这么多年。如今他既然想要讨好我,告知朕那易点点死而复生,那么不管是真是假,朕都会照单全收。但是……至于是否真的是那丫头,那自然是由朕来决定,抚嵇国如此辽阔,还怕容不下一个细作不成?”
见易文帝主意己定,易硕便不再多言。这些年,自从王兄与那骏周王爷有了往来,他几乎每日都在担忧与警惕中度过。如今那骏周王爷竟拿他己故的养女做文章,这让易硕的心中隐隐泛起了怒火。
“启禀圣上,朝扬王己在殿外等候。”通报声骤然响起,如一道惊雷,打断了易硕的思绪。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朝扬王身着抚嵇国的服饰,舍弃了骏周的长衫长褂,那干净利落的靴裤,无一不彰显着他讨好的心意。他的身后,依旧跟着几排黑衣禁卫,宛如一排肃穆的雕像。·s^o¢e.o\.?n^e^t/
那几排禁卫十分识趣,跟到殿口便整齐划一地停住了脚步,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让出了身后的人。
这时,众人方才看清,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身着白色衣衫,发丝精心盘成云鬓的瘦弱少女。她的面容清秀,眼神中却透着几分迷茫与疏离。
待看清那少女的面容时,易硕瞬间呆愣在原地,神情恍惚,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他下意识地轻轻唤了一声:“点点……”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深切的思念。
此刻,朝扬王并未出声,只是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就像是在展示自己最为得意的作品一般,向旁边退了一步,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修灼。
修灼抬起头,看向那个刚刚唤“点点”的男人。他虽然两鬓己经泛起了白丝,但身形依旧挺拔,精神矍铄,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不知为何,他的身形竟让修灼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记忆深处有个模糊的影子与之重合。
见那男人也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修灼望向他的双眼。就在目光交汇的瞬间,修灼突然感觉头部像是遭受了一记重击,只觉天旋地转,一阵强烈的头重脚轻之感袭来,让她有些站立不稳。只听“扑通”一声,修灼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然而,这一幕却与修灼眼前的景象重叠交织在一起,变得错乱不堪。在那重叠的画面中,她身着一身戎装,手捧着战旗,单膝跪在这大殿之上,殿上的那两人,也如现在这般,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那熟悉的场景让她的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亲切又陌生。
她艰难地扶着头,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生怕自己仰面摔倒,丝毫不敢挪动。此刻,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的记忆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却又难以拼凑完整。^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
修灼晃了晃头,努力让视线聚焦,看向正殿之上端坐着的易文帝。只见他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目光中满是质疑与讶异。修灼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脱口而出:“靳伯伯…”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这一声呼唤,瞬间将易硕的记忆拉回到了多年前。易文帝虽是他的兄长,但长兄如父,这些年来,陛下对他一首照顾有加,私下里他们都是以单字相称。
那年他们还是流民之时,兄长咬破手指,在石壁上写下誓言,就算用血也要将他养大,后来易靳带着兵马破城,龙旗从此易主。后来即便兄长登上了皇位,成了易文帝,私下里他依旧命自己称他为“靳”。
当年的易点点,不过是个十西、五岁的小姑娘,却为易文帝屡立战功,守住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