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却没听到“咔”的一声。
打眼去看,吓得立刻丢了剪刀——温洪明指着花茎根的手指头,正卡在剪刀刃里,皮肉被收紧的剪刀夹出刀痕。在她丢弃剪刀的瞬间,他迅速出手接住,擡眼瞪她,当即就想发火。温嘉逸突然笑出声,眉眼都荡开笑意,眼角熟悉的笑纹折出来,让温莹贴倚着的胸膛直颤。温洪明叱他:“你还笑!”“不能笑么”温嘉逸浅语笑声,揉着温莹的头,“先道歉。”温莹立刻低头欠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温嘉逸说:“道歉了,手指没事,就当给您长个记性,别对我们太凶,不然的话……”他扫一眼温洪明的手指,剩下的话不言而喻。温洪明冷哼一声,丢下剪刀离开,“都剪干净了,不剪干净不能回去吃饭。”温莹立刻应声:“好的。”等温洪明出了后院,温莹擡头看着温嘉逸,愁眉耷脸,沮丧说:“我好笨……”“哪有。”温嘉逸揉着她耷拉下去的脑袋,“这是人在受惊状态下的正常反应,谁都会这样,不需要自责,而且我爸也没什么事是不是”温嘉逸虽然开导了她,温莹还是很自责,剪完多肉的花,回到餐厅吃饭,小心给温洪明夹了菜。她事先同温嘉逸耳语通气,问了温爸爸喜欢吃的菜,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将菜放进他盘子里。他漆黑犀利的眼睛盯着她不动,审判犯人一样充满压迫感的眼神,让她伸出去的手臂和筷子,僵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温爸爸这是什么意思她好慌。手腕握上来只大手,被带着收回来,温莹转头,听见温嘉逸说:“叫伯伯,说这是给您夹的菜,希望您会喜欢。”温莹再转回去,看着温爸爸已经沉成黑水的脸色,张了张嘴,被他这样巨石一样的目光压着,她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叫不出来。偏偏,耳边温嘉逸又说:“爸就这样,你不叫他,他不吃,端架子。”他在桌下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温莹努努力,压下心里摇石一样的怯怕,声腔僵硬叫:“伯伯……”“胡闹!”温洪明突然气得大力拍桌,脸色涨得黑红。温莹被猛吓一跳,屁股跳起,五脏六腑都狠狠激荡,毫无预兆地,哇地一声暴哭出来,转身去找温嘉逸的怀抱,被他拥进怀里安慰。温嘉逸双手来回揉着她的后脑和后背,小声哄着:“好了好了,我在这啊,没事,莹莹不怕……”霍兰女士一拍筷子,说:“就你行!就你兴!温洪明!这个家你要能待待,不能待出去!一天天的厉害个什么劲儿!”“胡闹!”温洪明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那抱一块的小夫妻对霍兰女士说,“婚都结了,叫我什么叫伯伯!没人叫我伯伯吗我缺这个称呼吗用她来叫说出去不叫人大牙都笑掉了!”温嘉逸淡声:“那你也没给人改口费,我们也没办婚礼呢,只是领了证,就这就叫人改口了什么都想捡现成的,怎么没见您做梦笑醒过呢”温洪明倏地一愣,火焰山一样的磅礴气焰两下被扇灭,神色讪讪,想收也收不回去。温嘉逸又说:“给夹了菜都不吃,拿什么乔呢,就这还想让我们改口。”气焰最高的人静了,还有个在呜呜低哭,温嘉逸对着首位伸手,“纸拿过来。”温洪明递纸盒过去。他看着比纸还要薄的人儿的背,真觉得儿子这哪是给他娶儿媳妇,这是给他找了个祖宗,得供起来,得哄着,说话得小声,得温柔,不然让人一个不高兴,吓住了,就两眼含泪,给他哭起来了。“别哭了。”他粗声粗嗓说。刚说完,有点小下去的哭声又大起来,被温嘉逸捧出来的半边脸颊又捂回去,抱得紧紧的。霍兰女士气得不行:“你不会说别说了行不行”就不能学学她,不会哄就不哄,等儿子哄好了,再给她逗着玩儿。温嘉逸又是揉抚,又是温声细语地哄着,桌上的菜都凉了,才让娇姑娘收了哭声,擡起头来给他看,哭得眉毛眼睛,鼻子脸颊,嘴唇,整张脸都是红的。他笑着说:“像关公。”温莹反应慢半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湿漉漉的嘴巴一瘪,又要啪啪掉泪。“好了,好了……”温嘉逸给她擦泪,下巴朝主桌示意,“他不吃你夹的菜,架子这么大呢,凶他,必须让他吃。”温莹转头看依旧镇着一张脸的温洪明,可能是因为刚才温嘉逸浇灭了他的气焰,也可能是因为他刚才虽然听起来很凶,但明显软化下去叫她不哭的话,又或者说,她现在有温嘉逸做靠山,心里的底气足了点,有了勇气,命令他:“你吃掉。”这一声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