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穿过最后一片星云时,清心草的花瓣突然簌簌作响,像被细密的雨丝打湿。·s^o¢e.o\.?n^e^t/阿珠趴在船舷边数着缠绕船身的藤蔓,指腹蹭过最粗壮的那条藤茎,发现上面结了串紫黑色的果实,果皮上的纹路像缩小的星图,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连星图边缘的小星点都清晰可辨。“秦雪姐姐,这些果子能吃吗?” 她踮着脚尖伸手想去摘,指尖刚要碰到果实,却被雏菊的叶片轻轻拍了手背,像被长辈嗔怪地打了一下。藤蔓突然往回收缩,将果实藏进花丛里,叶片层层叠叠地裹住,像怕被人偷去的珍宝,连缝隙都堵得严严实实。
秦逸的邪器长剑突然发出轻鸣,剑鞘上的夔龙纹在月光下流转,七颗晶石在剑鞘旁共振,金色光晕顺着船舷蔓延,将靠近的陨星碎片弹开,碎片撞在光晕上 “叮叮当当” 作响,像撒了把碎银。他望着逐渐清晰的人间轮廓,眉头越皱越紧 —— 凡界的夜空比记忆中暗淡许多,原本该闪烁的星辰被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像蒙了层脏玻璃,连最亮的启明星都只剩个模糊的光点。“按星象推算,咱们离开凡界已有三月,” 他用剑鞘拨转船头,光翼在夜空中划出残影,带起的气流吹动船帆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可这星辰的位置不对,北斗第七星偏移了半寸,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挪动过,就像有人在棋盘上错放了棋子,连星轨都被搅乱了。”
楚瑶的红绸缠着颗刚摘下的清心果,指尖轻轻一捏,果实接触到麒麟真火的瞬间 “啵” 地裂开,流出琥珀色的汁液,在甲板上凝成透明的晶珠,像滴凝固的蜂蜜。她突然拽住秦逸的衣袖,红绸末梢无风自动,指向连绵的山脉中那处异常的凹陷 —— 本该是青峰的地方陷下去块,边缘的树木全朝外侧倾倒,树根裸露在外面,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按塌的沙盘,连岩石的裂缝里都卡着折断的树枝。“那是苍梧山,” 她咬碎手中的晶珠,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带着清心草特有的微苦,“去年我随师门去过,山巅有座千年古观,观里的老道还赠过我符纸,说是能驱百邪。现在看来,那道观怕是连地基都没剩下,你看山脚下的烟尘,还在丝丝缕缕地往上冒,像是刚发生过塌方,泥土的腥气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
林墨的雷光剑突然刺入船板,蓝电顺着金线织成的网蔓延,在甲板上投射出凡界的缩影,像块流动的水镜。画面里的城镇笼罩在灰色雾气中,行人的脸上都带着麻木的神情,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街边的店铺挂着褪色的幌子,被风吹得 “啪嗒啪嗒” 作响,连最热闹的酒肆都只坐了寥寥数人,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盹,算盘珠子散落一地,滚到门槛边被往来的鞋底碾得 “咯吱” 响。“是‘滞灵雾’,” 他放大画面里的茶馆角落,蓝电将个咳嗽的老者圈出,老人吐出的痰带着淡黑色,落在地上竟 “滋滋” 冒起白烟,把青石板都蚀出个小坑,“古籍说这种雾气能吞噬生灵的精气,修士吸入会灵力滞涩,像被黏稠的浆糊裹住,凡人沾上轻则昏沉,重则暴毙。你看那老者的鬓角,今早出门时还是半黑半白,这会子全白了,像被抽走了十年寿数,连皱纹都深了几分。”
秦雪的圣力流苏托着古籍悬在船头,书页自动翻到记载凡界异动的章节,泛黄的纸页边缘都卷了角,像被人反复翻阅过。纸页上画着只三足乌,鸟喙叼着团黑雾,爪子下的凡人正化作透明的影子,消散在雾气中,连衣衫的纹路都在慢慢变淡。“是‘噬魂鸦’的气息,” 她的指尖抚过三足乌的翅膀,银白光芒让模糊的批注显形,墨迹带着淡淡的朱砂味,“这种妖兽以生灵的魂魄为食,常聚集在灵气稀薄之地,凡界的雾气就是它们的巢穴,雾越浓,说明它们吃得越饱。古籍说噬魂鸦的巢穴在‘断尘谷’,那里是凡界与修仙界的屏障薄弱处,怕是有什么东西从裂缝里溜出来了,才引来这么多妖兽,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
阿珠突然指着藤蔓间的清心果,果实表面的星图纹路正在发光,将凡界的景象投射在船帆上 —— 断尘谷的裂缝中渗出黑色雾气,雾气里翻滚着无数细小的黑影,像被搅动的蚁群,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5′0′2_t¨x^t\.,c\o·m/最外围的黑影已经化作人形,穿着破烂的盔甲,甲片上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青黑,手里的锈剑拖着地面,在田埂上留下道黑色的痕迹,经过的稻苗瞬间枯萎,穗粒干瘪得像被烤过的石子,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小花说那些黑影在吃庄稼,” 她把脸颊贴在冰凉的船舷上,雏菊的花瓣蹭着她的鼻尖,痒痒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刚才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