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人。
他不喜婢女近身,尤其此刻,谢窈抿了抿唇,起身下榻。
沈渊也己坐起,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只着素白中衣,背后的纱布被中衣半掩着,谢窈取过叠放整齐的玄色常服,走到他面前。
她的动作算不上娴熟,甚至有些笨拙。
沈渊身量极高,她需微微踮脚才能替他披上外袍,系内里衣带时,指尖无意划过他紧实的胸膛,能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为他整理领口时,他配合地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
系腰间玉带时,她环过他的腰身,那精壮的腰线蕴含着力量,让她不由自主想起昨夜他攻城掠地的凶狠。
整个过程,沈渊都异常耐心,垂眸看着她,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甚至在她因不熟练而略显忙乱时,低声安抚:“不急,慢慢来。”
他的眼神专注,仿佛此刻天地间只有眼前为他忙碌的小妻子。
终于穿戴整齐。
谢窈退后一步,看着眼前长身玉立、衣冠楚楚的沈首辅,一身清贵雍容,昨夜那满身血腥与暴戾的痕迹被完美地掩盖在温润的皮相之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滚烫,以及那温和表象下蛰伏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好了。”她轻声道。
沈渊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温凉:“辛苦夫人。”
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外间,“用早膳吧。”
门帘被月华小心翼翼地打起。
两人走出内室时,门口垂手侍立的月华和青玉,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身体紧绷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她们的目光只敢落在自己脚尖前三寸的地面,不敢有丝毫偏移。
沈渊恍若未见,神情自若,牵着谢窈在桌前坐下,亲自为她盛了一碗温热的碧粳米粥,温声道:“多用些,胡伯说你需静养补气。” 语气关怀备至,俨然一位体贴入微的夫君。
早膳在一种近乎诡异的宁静中进行,沈渊举止优雅,面目温和,细致的过问她的三餐,平日忙的脚不沾地的人,此刻就连肆时居中花匠种了新品种的花木这种细微小事都能随口拿出来点评上几句。
细致到这种程度,令人听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