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颈侧涂,江丝萝醒来后没照过镜子,见他动作便知道有痕迹,问道:“很明显吗?”
何止明显,桃娘心道,红得透紫,在白皙的皮肤上刺目惊人。
“这两日不要出门了。”少年说,她马上就明白过来,“桃娘,拿镜子来。”
桃娘将梳妆台上的铜镜搬来,江丝萝自己方才看清颈侧那块大红痕,连脖颈后面都有,耳后更是没被落下,她没脸再看下去,让把镜子搬走。
换衣服时身上的她都看到了,但是这样没遮没挡的地方,叫她怎么办。
转过身攥拳去捶高寅,少年见她动作,展开手臂护着她挨打,身上没力气,锤了几下自己反而手疼,心里一股无名火,“你这样我怎么出门,若是有人来找我怎么办,若是太后召我怎么办!”
他低下头颅,轻声细语地道歉:“是我的错。”
语气令她回想起夜里,也是这样在她耳边道歉、哄骗,什么糟话都往外吐,含着她的泪,却一点儿没收力气。
“你全是在哄我。”她背过身,折腾几下身上更疼了,低头抹眼泪,她或许不该被蛊惑,被轻易叼进窝里啃得渣也不剩。
高寅转到她面前,伸手抱她,被拍开。她低着头抹泪肩膀微微耸动,早膳还没吃几口,大手捧过脸给她擦眼泪,不敢用力,怕指腹的茧磨疼她,拧眉换了个更卑微的语气道:“是我对不住你,别掉眼泪。”
他曾经狂妄,讥笑自缢的北梁贵族,在夺嫡中胜出,却见了亲眷头颅而迎风落泪,悲痛欲绝。
此刻人在他眼前掉泪,就觉着心口难过,若是能将人哄好,现在想要他的脑袋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