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云纹细棉,还有那匹天水碧的杭罗..."我拍着柜台,震得茶盏叮当响。李莲花站在成衣架子旁,旧衣的袖口己经磨出毛边,洗得发白的衣带松松系着,却越发衬得人如修竹。
"小果。"他按住我正要掏银票的手,"衣裳干净便好。"指尖的薄茧擦过我手背。
我抖开一件月白色长衫往他身上比:"师娘要是看见这些破洞..."手指故意勾住他肘部透光的布料,"怕是要连夜给你缝十套新衣。"
布庄突然安静下来。李莲花怔在原地,恍惚间我似乎看见那个少年李相夷,被师娘按在灯下量尺寸的模样。
"这位公子气质出尘,穿什么都合适..."掌柜的奉承话说到一半,被我瞪了回去。
"要最舒适,最上乘的料子,针脚需得密过春雨。”"若让我发现你以次充好——"
最终包好的衣裳摞起来有半人高。霜色中衣、竹青外袍、云纹腰带...每件都素雅如他,却又在暗纹里藏着精巧。回程时李莲花抱着包袱,新衣料子被晚风吹得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李莲花。"我小跑两步与他并肩,"你这么优秀,值得这个世间最好的。”
他忽然驻足。暮色中白玉手链在他腕间泛着微光,新衣广袖被风掀起,像极了云隐山巅的流云。狐狸精挤进我们之间。
"走吧。"他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发顶,新裁的袖口掠过脸颊,带着阳光与皂角的香气,"前头有家铺子的蜜饯,师娘...应该还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