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像是故人遥远的问候。
推开吱呀作响的竹门,堂屋内一尘不染。正中的灵位上,"漆木山"三个字墨色如新,香炉里的灰烬尚有余温。我伸手拂过案几,指尖竟不沾半点尘埃。
"这么干净,你师娘经常打扫。_j_i*n*g+w`u¢b.o?o.k!._c`o_m*"
李莲花正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竹帘在他身上印下斑驳的光影。"嗯。"他指尖抚过窗棂上一道浅浅的剑痕,"师娘她不住在这里。"声音忽然轻了几分,"师娘师父...年轻时候合不来,闹得的厉害的时候就分开住了。"
狐狸精突然对着里屋"汪汪"叫起来。追进去才发现是面铜镜——它大概把自己的影子当成了别的狗。镜旁的木架上,还摆着两个褪色的布老虎,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孩童的手笔。
"师兄随师娘习武。"李莲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我跟着师父。"他指向院外那片空地,那里摆着几个磨损严重的木桩,"每日寅时,要在这练完三套剑法才能用早饭。"
山风突然大了,掀开内室的门帘。里间并排放着两张窄榻,其中一张上还摊着本翻开的剑谱,纸页己经泛黄。我仿佛看见两个少年并排而卧的身影,在烛火下争论招式到深夜。
"师娘住在对面那座峰上。"李莲花指向云雾深处,"要过一道铁索桥。"他忽然轻笑,"师父总说那桥是师娘故意弄险,好叫他过不去吵架。"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覆在灵位前那盏长明灯上。灯焰晃了晃,像是谁在轻轻点头。
李莲花领着我往屋后走去。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出现一道深渊,两峰之间只悬着座铁索桥——锈迹斑斑的铁链上铺着陈年木板,山风一吹就吱呀作响。
我扒着崖边探头一看,顿时腿软。云雾在脚下翻滚,根本望不见底。狐狸精凑过来嗅了嗅,立刻夹着尾巴往后退,"呜呜"地缩成一团毛球。
"怕了?"李莲花忽然伸手。他手指很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闭眼。"
还没等我反应,腰间骤然一紧。李莲花一手揽住我,另一手拎起瑟瑟发抖的狐狸精,足尖在桥头石上轻轻一点——
风声呼啸过耳畔,我偷偷睁眼,看见他下颌绷紧的线条,发间玉簪在阳光下划出莹白的弧光。三五个起落间,再落地时鞋底己触到对面山崖的野草。
狐狸精"嗷"地一声窜出去老远,对着深渊狂吠。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死死攥着李莲花的衣襟,都揪出了褶皱。
"轻功白教了。"他松开手,指尖在我额前一弹,山风掀起他素白的衣袖。
我瞪他一眼,嘴硬道:“我只是……有点恐高。”
他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促狭:“哦?未来的天下第一女侠,竟然怕高?”
我无所谓的说道:“怕高怎么了?轻功好又不代表非得喜欢在悬崖上跳!”
回头望去,铁索桥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对岸的云居阁只剩个模糊的影子,檐下的铜铃却还在风中叮当作响,像是师父遥遥的叮嘱。
狐狸精突然冲过来,叼住我的裙角就往山上拽。我踉跄着跟上,“狐狸精,不许咬我的裙子”
山径尽头,青瓦屋檐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我甩开踌躇的李莲花,大步迈向那座同样挂着"云居阁"匾额的竹舍,心里暗笑——这老两口连住处取名都要较劲,活像两个孩子斗气。
刚踏上门前三尺处的青石板,破空声骤起。十余枚铁蒺藜从竹林中激射而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封锁了所有退路。
我足尖急点,身形如燕回旋。衣裙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铁蒺藜"夺夺夺"钉入身后老松,入木三分。
"当心!"李莲花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他不知何时己挡在我身前。
竹舍大门轰然洞开,一道身影如惊鸿掠出。老妇人手持三尺青锋,剑尖首指我们。
"何方宵小,胆敢擅闯我云居阁?!"
李莲花突然拉着我侧移两步,剑锋擦着他衣角掠过,在地上划出一道细痕。狐狸精吓得"汪"一声窜到草丛里。
"师娘。"李莲花松开我的手腕,向前一步跪得笔首,"徒儿...回来了。"
"相夷?"青锋"当啷"落地
"师娘..."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孝徒儿...回来了。"
芩婆快步走到李莲花面前,她颤抖的手拉起李莲花:"真的是相夷..."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滴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