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以及……
砰!砰!砰!
又是一阵清脆的铳响。
穆克谭身边一名亲兵的皮帽被掀飞,吓得他一个趔趄。
“撤!回营!”
穆克谭脸色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感觉再追下去,自己没被南蛮子打死,也要被活活气死。
……
皇太极看着跪在帐中,盔歪甲斜、满脸尘灰汗渍的穆克谭,以及他身后同样狼狈不堪的谭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五千精骑……追了大半天……折损二十七人,伤马十一匹……”
皇太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帐内温度骤降,
“然后,你们告诉朕,连一个南蛮子的脑袋都没带回来?连他们领头的是谁都没看清?”
“皇上恕罪!”谭泰冷汗涔涔,
“那伙南蛮……实在太过狡诈!他们仗着火器射程远于我弓箭,始终保持在两百步外游弋。
我军追,他们便退,利用丘陵树林周旋;我军停,他们便以冷枪袭扰……穆克谭甲喇额真几次想诱其近战,他们也不中计……”
“火器?”皇太极敏锐地抓住关键,“什么火器能打两百步?比巴牙喇的重箭还远?明军的三眼铳、鸟铳朕见得多了!”
“回皇上,”穆克谭憋屈地开口,“奴才……奴才没看清……看得真切!还有……还有会爆炸的铁球,威力惊人!”
皇太极眼神一凝。
穆克谭的话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明军何时有了这等犀利火器?
还装备出如此一支行动如风、战术刁钻的小股精锐?
“废物!”
皇太极再次暴怒,这次是对着谭泰和穆克谭,“五千人奈何不了百十人!我八旗铁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滚下去!”
谭泰和穆克谭如蒙大赦,连滚爬爬退出大帐。
皇太极在帐中踱步,心中的怒火被一种更深的忌惮取代。
他们造成的直接损失还在其次,关键是动摇了军心。
让八旗勇士产生了无力感和憋屈感。
此风绝不可长!
“来人!”皇太极停下脚步,眼中寒光闪烁。
侍卫统领索尼应声而入,“奴才在!”
“传朕旨意!”皇太极语气森然,“命正黄旗固山额真楞额礼、镶蓝旗固山额真篇古,各率本部精锐五千骑,分左右两路,向西北、西南方向展开拉网式搜剿。
给朕把这群老鼠翻出来!命阿巴泰、莽古尔泰,收拢后营溃兵,加强各营戒备,尤其是粮草辎重!再遇袭扰,主官提头来见!”
“嗻!”索尼领命,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