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尝到世间残忍的真相后,是否会怨恨他呢?
这些话,尚定恒连自己都想不明白,所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而此时,他顿了顿,一如往昔般,郑重道:“臣遵旨。”
姬自檀温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老师与朕,也是有同样的苦恼啊。”
尚定恒似有所悟,对这对天家父女一笑,道:“臣有一女,才学过人,现居于家中修书,臣既为公主师,若蒙不弃,臣女也愿为殿下驱使!”
姬自檀大笑道:“如此,便是最好!”
他看向姬令徽,道:“老师能教你的,绝不止学识策论,令徽,你要好好学。”
姬令徽郑重道:“女儿知道。”
这边君臣和乐,另一边,尚家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尚定恒的夫人娘家姓白,此时家中有客人到,白夫人便请客人在厅中上坐,自己陪客。
她捏着团扇,维持着社交性的微笑,道:“邺王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家中主君受召入宫,尚未归来。”
邺王目光沉沉,近来不知为何,他在各处或收买或安插的人纷纷出事,偏生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个的差事都不再要紧。
尤其是最重要的戍卫皇城的禁军中的副指挥使,邺王好不容易将他收买成功,不料前日他竟在值守时醉酒,闹嚷着险些闯入禁中,首接被撸了职位贬去外城了。
此等要职,接下来的人可没那么好收买,邺王无法,只得再拉拢其他人。
至于季云深,邺王现下完全顾不上她,更何况她自己传信来说一切都好,想必只是燕国公主新婚,想多和驸马亲近一二罢了。
对于尚家和尚定恒,邺王本想徐徐图之地接近拉拢这位帝师,但如今,他总隐隐觉得不安,也顾不得了,首接登了门。
只是没想到尚定恒竟然入宫了。
天子召这位帝师太傅入宫,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
邺王收回思绪,微笑道:“倒不是什么要事,不过是近来得了一幅吴道子的真迹,闻得太傅素来喜欢吴道子的画,小王是个俗人,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借花献佛。”
白夫人的神色不着痕迹地一顿,旋即一笑,道:“殿下说笑了,这礼物太贵重,尚家曾经不过草莽寒门,得天子之幸方有如今之象,又怎敢受殿下如此大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