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石坳,篝火摇曳,将老杂役佝偻的身影拉长,投在嶙峋岩壁上,如同蛰伏的鬼魅。′w·a_n\z~h?e*n.g-s¨h`u?.′n/e¨t.他浑浊的眼珠黏在苏寒身上,尤其在那层焦黑血痂下隐隐透出的暗金纹路上停留片刻,缺牙的嘴咧得更开:“血砂焚身,龙纹淬骨……苏家小子,你倒是给自己选了条‘痛快’的死路啊。”
苏寒浑身肌肉绷紧如铁,熔金瞳孔缩成针尖。这老杂役他认得——后山废料场的守夜人“老瘸子”,平日沉默寡言,身上永远带着枯叶和铁锈的腐朽气味,是杂役中最不起眼的尘埃。可此刻,那双浑浊眼睛里透出的东西,绝非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该有!
“你懂什么?”苏寒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体内龙血虽因淬骨消耗巨大,却依旧凶戾沸腾,警告他眼前之人极度危险。
“懂什么?”老瘸子拄着木杖,慢悠悠往前踱了一步,枯叶般的眼皮耷拉着,“懂你怀里那袋赤炼砂母矿是催命符?懂你体内那股子蛮横龙息是祸根?还是懂……”他木杖尖端随意点了点地上那堆灰白矿渣,“……懂你这‘血炼真火,骨刻龙纹’的法子,再练三次,必焚尽五脏,化为一捧劫灰?”
轰!
苏寒心神剧震!这老朽竟一眼看穿他淬骨时龙魂烙印的本能指引!更点出其中致命隐患!
“你究竟是谁?”苏寒五指扣紧地面碎石,指缝渗出暗红。篝火映照下,他覆盖血痂的皮肤下,暗金龙纹如活物般微微脉动,贪婪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也带来经脉灼烧般的隐痛——老瘸子所言非虚!
老瘸子没答话,浑浊目光扫过苏寒戒备的姿态,忽地嗤笑一声,手中油亮木杖毫无征兆地朝地上一顿!
“嗡!”
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势”骤然降临!并非黑衣人那种切割空间的锐利,而是如同大地般厚重、粘稠的禁锢之力!篝火猛地一矮,火星凝滞半空!苏寒只觉周身空气化作铜墙铁壁,将他死死按在原地,连沸腾的龙血都仿佛被冻结!
势!又是势!
这青阳宗最卑微的老杂役,竟也是掌控“势”的恐怖存在!
“别紧张,老头子骨头脆,经不起你体内那条小泥鳅折腾。,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老瘸子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洞穿一切的漠然,“看你还有点根骨,不想你死得太快,糟蹋了这点龙血。”他木杖再点,那股禁锢之力潮水般退去。
苏寒大口喘息,冷汗混着血痂滑落,心中骇浪滔天。风吼涧底的黑衣人,眼前深藏不露的老瘸子……这青阳宗的水,深得超乎想象!
“想活命,想真正驾驭你体内这点龙血残渣,而不是被它烧成灰,”老瘸子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丢在苏寒面前,“先把这‘龟息膏’涂上,遮遮你这身要命的血气。天亮前,滚回你的狗窝。”
油纸包散开,露出一块黑乎乎、散发着浓烈土腥与草药混合气味的膏体。
“为什么帮我?”苏寒盯着膏药,没有动。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宗门。
“帮你?”老瘸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老头子只是不想你死得太早,惊动了某些鼻子比狗还灵的老东西,扰了我清净。”他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追忆与冰冷,“龙血……嘿,在这片地界,是福更是祸。想活着变强,光靠蛮力淬骨,死路一条。”
他顿了顿,木杖指向苏寒胸口:“《引气诀》那种垃圾,配不上龙血。想炼化赤炼砂,想活命,明日寅时三刻,废料场最西头的‘葬铁冢’。”
话音未落,老瘸子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渍,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石坳阴影中,只余下那沙哑的余音和浓烈的土腥药味在风中飘散。
危机暂解,苏寒紧绷的神经稍松,剧烈的疲惫与伤痛瞬间反噬。他抓起那块“龟息膏”,触手冰凉滑腻。略一迟疑,他还是将其均匀涂抹在全身血痂之上。′5-4¨k`a_n^s\h,u,.\c¨o/m·药膏覆体,一股清凉之意迅速渗透,不仅掩盖了浓烈的血腥与焦糊味,更奇异地将皮肤下那灼烧般的龙血躁动也压制了几分,连带着伤口痛楚都减轻不少。
**葬铁冢……**
那是后山废料场堆积废弃兵刃、矿渣的绝地,终年弥漫着金属腐朽的死亡气息,连杂役都避之不及。老瘸子约在那里,绝非善意,但却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寅时三刻,月隐星稀。
苏寒拖着涂满药膏、依旧虚弱却已能行动的身体,如同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