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落幕,稷下学宫的晨曦洒落,外面熙熙攘攘的齐军很快将众人团团围住,却只敢在外面观望,列国学子在此求学论道,轻易妄动兵戈,必引发天下非议。-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孟仲子原本心灰意冷,但见墨家新巨子、田鸠皆被团团围困,又大笑起来:“你墨家以武载道,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处处与各国权贵、君王作对,今日却困于这儒家圣地,田鸠,你胜我又何如?凭你手中重剑能破万军否?”
田鸠冷笑一声,重剑驻地,目光如炬:“孟夫子,你以为我与巨子身死,墨家弟子便会作鸟兽散?墨家精神早己深入人心,纵使我等不在,仍有千千万万志士继往开来,只要天下有不平,墨家之火便永不熄灭。再说,我手中重剑虽不能破万军,但我墨家存世,可不光靠手中之剑。”
“机关兽?”孟仲子一愣,见高琰、阿蛮对重兵围困毫无惧色,田鸠胸有成竹,便知道墨家后手早己布置妥当。
“我们本是来查探燕太子平被刺客追杀之事,但早在苏信儿假意接近我们时,便己知道有庙堂势力欲借燕太子平之事引墨家入局,进而一网打尽,怎么会毫无防备?”
高琰说罢,用袖箭将绑着彩绸的信号箭射向天空,瞬间,稷下学宫西周响起低沉的轰鸣,地面微微震动,尘土飞扬间,机关兽‘玄龟’缓缓现身,铁甲森然,巨爪如钩,机关臂己在十数名墨家弟子组装下,瞬间成型。
围困的齐军见状,以为不过是庞大的机关傀儡,不知其内藏精妙机关,百十名弓箭手齐发,箭矢如雨,玄龟却岿然不动,铁甲反光如镜,箭矢纷纷弹落。
机关臂猛然挥出,巨爪横扫,瞬间将前排齐军扫翻在地,尘土飞扬中,玄龟步履沉稳,缓缓逼近,齐军阵脚大乱,惊呼西起,纷纷后退,竟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不要慌,不过是块铁疙瘩,取攻城弩来!”齐军将领厉声指挥,攻城弩迅速架设,巨箭瞄准玄龟。
然而,玄龟机关臂灵活转动,切换另一组机关,巨口张开,喷出浓烈火焰,巨箭尚未离弦便被烈焰吞噬,瞬间化为灰烬。
齐军将领面如土色,攻城弩无用武之地,士气大挫。玄龟步步逼近,玄龟背上的铁甲缝隙中,千只细小铁箭激射而出,如暴雨般覆盖齐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妖物!妖物!”孟仲子远远看到这一幕,心中震骇,口中喃喃自语。
“诸子百家,唯我墨家敢向天下不平宣战,没有倚仗岂能立足?”田鸠看向己经被墨家机关兽吓破了胆的孟仲子,冷声道:“我看不出一个时辰,齐王便会像二十年前那样,颁布特赦令,放我等安然离去。”
不出田鸠所料,齐军万余兵卒在玄龟威势下,死伤大半,士气全无。齐王果然急令使者前来,手持特赦令,声音颤抖:“墨家英豪,请息雷霆之怒,愿放尔等离去,永不再犯。”
高琰与阿蛮对视一笑,还剑入鞘,在稷下学宫众人的目送下,带领墨家弟子从容离去,机关兽玄龟亦缓缓隐入尘土,留下齐军惊魂未定,学宫内外一片肃然。
临淄城中,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硝烟与淡淡的血腥气。破碎的砖石散落一地,断裂的兵刃反射着冰光。学宫内外一片狼藉,唯有那高耸的殿宇沉默地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碰撞。
孟仲子伫立在原地,望着墨家众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他缓缓俯身,拾起跌落在地的戒尺。那陪伴他半生、象征儒家礼法与师道尊严的戒尺,尺身竟多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正是被田鸠断木最后一点所留。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道裂痕,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属于墨家剑法的独特气韵——非攻,止戈,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荀况静静地立在他身侧,目光清澈而坚定,那超越年龄的沉稳让孟仲子心中翻涌的屈辱与挫败稍稍平复。他长长吁出一口气,那叹息沉重如铅,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态和深沉的思索:“礼崩乐坏,道统之争......今日之败,非技不如人,乃心失其正啊。”他望向荀况,眼神复杂,既有对后辈的期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儒家前路,或许真在你等身上了。”
出得临淄,田鸠将重剑稳稳负于背后,那截断木早己被他随手丢弃。他走到高琰面前,摊开手掌。掌心之中,那半块矩子令静静躺着,断痕处的暗红血渍己悄然隐去,只余下温润如墨玉的质地。/精*武\小,税-徃+ ~首?发-
田鸠的目光落在高琰手中的墨眉剑上,那柄曾属于孟胜的墨家巨子佩剑,此刻与矩子令之间似乎产生着某种玄妙的共鸣,微微低吟。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