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依旧是神明的血食。我们跪下我们的双膝,只是方便了神明的屠刀更容易砍断我们的脖子。”
望着老人逐渐衰败的眼神,子非鱼忽然变得异常激动,接近咆哮地怒吼着:“什么狗屁的‘止戈为武’,你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了去了?如果你真的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那我不介意再教会你一件事。?/求!′?书?帮? (?_首×?-发+”子非鱼缓步逼近,长戟洞穿了子隐的胸膛,锋利的戟尖带出来的依旧是鲜红的血,和人族一般无二鲜红的血。子非鱼愤怒地咆哮,口水喷了子隐一脸,子隐却连睁着的力气都没有,就像他选择屈服后,没有了丝毫反抗的人族。“所谓的‘止戈为武’,是你的刀足够快,你的剑足够利,你的枪足够狠,你的拳头足够硬,有了上边这些,才能让觊觎我们的敌人,让那些豺狼虎豹不敢轻举妄动,这特么的才算‘止戈为武’!懂?”子隐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好在他没有纠结太久,仿佛有一阵凉风吹过,他便飞了起来,他看见了战场上无数的神明和人族捉对厮杀,他看见了炬残躯所化的西极大陆满目疮痍,他看见了大陆的尽头有山海……然后,他看见了自己,被一杆长戟挑着,像一条风中的破麻袋般摇曳着,晃动着,殷红的鲜血汩汩地从脖颈处冒了出来。子隐到死都没有闭上双眼,一双双大脚很快将他飞起的头颅踩进了焦土,没有人在乎他是谁,也没有人在乎他曾经做过些什么,一切都是空。似乎有风吹过,万千剑意骤然爆发。 十二武尊中的四个骤然停住了冲向许阳的脚步,眉心的一点殷红犹如胭脂,很快便晕染成一个豆大的红点。眼里的红芒和身上那一层浓浓的血红色杀气便犹如冰雪消融般瓦解着。几乎同时,他们想起了很多,无尽岁月的过往几乎一瞬间回放,而他们就像是看客,看着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幕。忽然间,仿佛有断断续续的祷告声不断传来,一家人恭恭敬敬地跪倒在祭台案几后虔诚祭祀着,那是血脉的祷告,是对祖先的哀思,也是薪火的延续。相同的情形几乎无处不在,如果一个小小的家是一个微弱如萤光的点,那这星空之下,这天地之间,万千的光点逐渐升腾,照亮了天地,可与日月争辉。四武尊悄然间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剑意所过之处,那些神明同样呆立当场,光鲜亮丽的铠甲和丰满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一具具枯骨却也仿佛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量,化作一堆堆雪白晶莹的砂。他们本就应该永坠沉沦的,这些借尸还魂的魑魅魍魉终究难以在阳光下行走。子隐的长戟依旧闪耀着神兵的光芒,连同其他十一件同样神圣无比的神兵,凌乱地插在废土战场。一阵风吹过,绝世神兵也仿佛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尽皆化为流沙。一个时代彻底过去了,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叮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人抛掉了手中的兵器号啕大哭,这一刻他们无心去顾念作为强者的尊严,他们只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他们中有些人经历了那段血与火的岁月,经历了那段屈辱的过往,今天他们不光斩杀了神明,同样斩杀了自己的先祖,斩杀了自己血脉里的耻辱。有些东西,丢掉了,就需要自己拿回来。没有人欢呼,这本就不是一场值得庆祝的胜利,他们只是努力在修正历史犯下的错误。许阳踉跄着后退几步,终于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了一堆柔软上面。满头的黑发不知何时竟然变得花白,更有几缕黏腻地粘在了脸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就连眼神中,都透露着疲倦,许阳挣扎几下想要站起来,却明显力不从心,只能听之任之,整个人不自觉松弛下来。“小子,你最好把你那丰硕的屁股从老子头上拿开,否则老子不介意让你屁股两瓣变成四瓣。”沉闷夹带着恼怒的声音蓦然从身下响起,许阳一个激灵硬生生蹦起三尺高,眼瞅着胜券在握、大局已定,最后再挨上一下子,未免有些得不偿失。翻身站定的许阳还未稳住身形,一对硕大犹如海碗的蹄子迎面落下,骂骂咧咧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小子,胆敢用你那腌臜的大腚坐在本大爷脸上,真真气煞我也,休走,吃本大爷一记‘战争践踏’!”许阳愕然看着不知何时清醒的老黑,实在不明白这货什么时候竟然可以开口讲话了,莫非,是那枚紫色神格的缘故?眼看着老黑暴怒一击,许阳却只有哭笑连连,精疲力竭的他此刻哪怕最简单的闪躲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对马蹄对着自己的脸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