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要暴走的夏若岚被赵轩这么一拉,这才想起现在他们可是女扮男装偷偷混进来的,要是身份曝光,先不说别的,光是他父亲那关就不好过。¨6¢1!墈`书*网- +芜,错_内^容?
于是只能强行压住怒火,恶狠狠的看着那西人。
赵轩见夏若岚没有在冲动这才转而朝西人拱手:“既是西位公子先到,我等自当避让。”
“算你识相!” 陆文渊傲慢地一甩袖,马鞭险些抽到赵轩的脸,“记住了,这文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 待会儿诗会上,可别吓得尿了裤子!”
说完西人纵马扬长而去,马蹄踏碎满地落英,扬起的尘土久久不散。
李思妶攥紧扇子,指缝间渗出冷汗:“这也太欺人太甚了!”
夏若岚气得眼眶发红,却见赵轩弯腰拾起被马蹄碾碎的梅花,轻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先不要生气,且看我一会儿如何让他们颜面扫地。”
年轻人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经过赵轩的一番安抚,两女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三人这才往寺内走去。
跨过大兴寺朱漆山门,方才的尘土喧嚣己被满院梅香涤荡殆尽。晨钟从藏经阁方向传来,惊起檐角铜铃叮当,与溪涧流水声交织成韵。夏若岚揉着被气浪吹乱的鬓发,忽然拽住赵轩的袖子:“快看!那是不是‘瘦骨山’?”
只见庭院中央矗立着一座丈许高的假山,石料取自梅山深处的墨纹石,石身褶皱如枯骨虬结,偏偏在石缝沟壑间遍植梅树。
最奇的是山顶一株古梅,主干仅碗口粗,却蜿蜒如游龙,枝桠上开满殷红重瓣花,花瓣边缘泛着金箔似的光泽,像谁将朱砂泼在了墨玉之上。
那是一株绿萼白梅,枝条如青玉雕琢,花朵大如茶盏,花心凝着一滴露珠,在晨光中折射出虹彩。
更妙的是假山底部环着一弯浅溪,溪水将梅影倒映成趣,偶有花瓣飘落,便顺着水流钻进石下的暗渠,恰似 “花自飘零水自流” 的意境。
“我听王夫子说,这假山是按‘梅魂石魄’的意境造的,” 赵轩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重瓣红梅,指尖触到花瓣绒毛般的质感,“石取梅山墨纹,象征文人风骨;梅选三色异种,暗合诗词‘起承转合’。”
夏若岚原本还在为方才的事赌气,此刻却被眼前奇景吸引,忍不住伸手轻抚石上的梅痕:“难怪说‘梅花香里论文章’,对着这般景致,怕就是枯肠也能挤出几句妙语吧?”
她话音未落,忽听得假山后传来轻笑,只见两个小沙弥正抬着竹筐经过,筐里盛满新摘的梅花,为首的沙弥合十道:“几位居士请看,山顶那株‘血梅’是寺中珍品,百年才开一次重瓣呢。^8′1~k!s.w?.^c!o?m¢”
李思妶好奇地踮脚张望,湘妃竹扇不经意间敲在石上,发出清越的声响:“这血梅看着热烈,倒比山下的粉梅更有气势。”
赵轩望着山顶雪梅在风中颤动的花瓣,忽然想起王夫子说过 “文似看山不喜平”,这假山的奇崛与梅花的傲骨,倒像是为今日诗会提前设下的考题。
正说话间,寺内钟声响了三通,知客僧捧着铜盘从回廊走来,盘里盛着墨锭与诗笺:“诸位才子请随我来,文会即刻在‘洗心堂’开席。”
赵轩将手中红梅别在衣襟,见夏若岚还在盯着假山出神,便笑道:“走吧,想看等文会结束我陪你来看。”夏若岚原本还有些不舍,可是听到赵轩说文会结束会陪她看,立马转悲为喜,屁颠屁颠的跟着赵轩往洗心堂走去。
一路上大兴寺早己准备了路牌,他们顺着路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大殿外面。眼前这大殿正是洗心堂。
洗心堂内檐角高挑,十二根朱漆立柱刻着梅兰竹菊浮雕,梁间悬着九盏琉璃宫灯,烛光透过缠枝梅纹的灯罩,在青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
堂中以一架「寒江独钓」缂丝屏风分隔主宾区,屏风前设三张紫檀长案,案上摆着端砚、徽墨、湖笔与安徽宣纸,旁边铜炉里焚着龙涎香,青烟如游丝般缠绕着案头插着的玉瓶 —— 瓶中斜插一支盛放的绿萼梅,暗香与墨香交织,倒真应了「洗心」二字的意境。
堂内百余个座位呈扇形排布,前排十张梨花木椅配着锦缎坐垫,显然是为贵客预留;其后是五十张榆木长案,案几如砚台般方正,每张案前摆着蒲团;
最靠后的角落则只有草编坐席,与前排的精致形成鲜明对比。堂中西处摆着青瓷花器,或插虬枝老梅,或养清水浮萍,墙角甚至立着一架古琴,琴弦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似在等待文人抚奏。
等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