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林漾却愣在原地——她何时说过要半价卖衣?抬眼望去,袁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闪过狡黠。
【林漾心声】:好个袁善见,竟擅自替我做了主……不过这样也好,借他的势打开布庄名声,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散会后,林漾在县衙后巷堵住袁慎:“袁公子好大的胆子,竟擅自替我做决定?”
他挑眉:“林姑娘不是求之不得?既能赚名声,又能拓生意,何乐而不为?”
“你——”林漾刚要反驳,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个纸包,“尝尝,骅县最好的糖糕。”
【林漾心声】:这家伙……居然记得我说过要带少商买糖糕。
糖糕还带着温热,咬下时桂花馅流出来,甜得恰到好处。林漾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用袖口替她擦掉嘴角的碎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蠢材,吃相都不注意。”他收回手,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梢——那里沾着一点桂花馅。
【林漾心声】:耳尖又红了……明明是你自己手忙脚乱,还说我。
戌时三刻,林漾在布庄清点布料,忽闻屋顶有声响。掀开帘子,看见袁慎坐在屋脊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手里握着半卷书。
“袁公子这般登堂入室,传出去怕是要坏了小女名声。”她故意提高声音。
他挑眉:“你何时在乎过名声?”跃下时,袖中掉出个小瓷瓶,正是他给她的外伤药。
林漾捡起瓶子,发现标签换了新的,上面写着“生肌玉露”,字迹是他的亲笔。心底某处忽然柔软,她转身倒了杯茶:“说吧,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袁慎接过茶盏,指尖蹭过她手背:“自然是来查账。”
【林漾心声】:查账?我看是来躲清净的吧,朝堂上那些老家伙,想必没少为难你。
两人相对而坐,林漾铺开账本,故意将布料损耗算得偏高。袁慎扫了一眼,冷笑:“林姑娘当我眼瞎?这损耗率分明——”
“嘘!”林漾突然吹灭烛火,拽着他躲到屏风后。窗外传来脚步声,是当地士族派来捣乱的小厮,嘴里骂着“商户贱民也敢出头”。
袁慎浑身僵住,感受着她贴在耳边的呼吸,喉结滚动:“你……”
“别说话。”林漾按住他的嘴,嗅到他发间的沉水香,“等他们走了再教训这些人。”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微微加快的呼吸。小厮们踢翻了门口的布筐,骂骂咧咧地走远后,她正要松手,却被他反握住手腕。
“林漾,”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为何对我这般好?”
【林漾心声】:因为我知道你值得……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她轻笑:“袁公子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与聪明人合作更省心。”
袁慎松开手,却在起身时碰倒了屏风。月光透过窗纸,照见他耳尖的红,还有眼底未及掩饰的失落。林漾忽然想起剧中他被程少商拒绝时的模样,心下一痛,脱口而出:
“袁公子可知,你方才坐的位置,正是我打算放新织机的地方?”
他挑眉:“哦?说来听听。”
子时,袁慎离开布庄时,怀里多了张织机草图。林漾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忽然摸出他方才落下的书——竟是《齐民要术》,扉页上写着“善见藏书”西字。
翻开第一页,她愣住了——里面夹着半块芝麻糖,糖纸早己泛黄,却保存得整整齐齐。
【林漾心声】:原来他一首留着……这个傻瓜,把所有心意都藏在书里。
夜风带来远处的更鼓声,林漾握紧手中的织机草图,忽然轻笑。她知道,从袁慎收下她的芝麻糖开始,有些东西己经悄然改变了。
而她,终将让这个把真心藏在书页里的公子,学会坦坦荡荡地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