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帝宫
观星楼顶
猎猎风中,一袭玄金龙袍的当代武皇皇甫明德负手而立,如同亘古磐石,目光沉沉投向北方天际。¨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
他己维持这个姿态数刻之久,身影融入暮色,唯有衣袂在夜风里翻涌。
良久,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掠过他沉静的眼眸。
他缓缓抬起手,一枚紫金萦绕的帝印法器在掌心浮现,温润光泽流转。
“沧州……那暴戾的气运反噬……竟真的平息了……”
低沉的自语在风中逸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无人知晓,自他承袭大统,身负中洲浩瀚气运以来。
这片疆域上因气运失衡而生的天灾异变,无论源于自然乖戾,亦或是暗处宵小的推波助澜
皆如细流汇海,最终都能在他这气运核心处激起涟漪。
他感知着一切!
他也什么都知道!
然而,他却选择了漠然。
甚至,在某个层面,他默许了它们的蔓延。
“沧州之灾,其威能足以令寻常归一境修士饮恨……中洲何时潜藏着此等巅峰人物?”
皇甫明德的目光落在帝印之上,深邃如渊
“莫非……是外域修士?”
帝印微光闪烁,正接连不断地传来沧州官员郑怀远的急报讯息。
他垂眸凝视片刻,指尖却未落下。
最终,他手腕微动,帝印无声隐没。
目光再次投向那无尽远方,声音沉凝:
“眼下各州气运如沸,灾劫西起,沧州是乱是宁,于我而言……没有丝毫影响——”
话音未落,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猛地攫住胸膛!
皇甫明德身形微晃,随即爆发出难以遏制的剧烈呛咳,一声声沉闷压抑,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
他猛地以袖掩口,再放下时,刺目的猩红赫然沾染在明黄袖口之上!
看着指间那抹刺眼的猩红,皇甫明德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我的时日……不多了……”
………………………
中洲帝都
太师府
庭院深深,却浸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清。
昔日煊赫的三朝元老府邸,如今不见丝毫奢华气象,更无半个仆役身影。
唯有穿堂风呜咽着卷过空荡的廊庑,平添几分衰败与孤寂。
几株老树光秃秃地伸展着枝桠,将疏落的影子投在青灰色的石阶上,更显空旷。
万破军正俯身清扫着院落里堆积的枯叶。¨搜.餿′暁^税′罔^ +更¨歆?罪¨快?
这个向来以勇猛莽撞闻名的汉子,此刻却异常专注,动作甚至带着一丝笨拙的小心。
宽厚的脊背微微弓着,粗粝的大手紧握着扫帚柄,每一次挥动都带起细碎的沙沙声,搅动着庭院里凝固的沉寂。
自仙人遗迹那场变故,许商哉为救他而殒命,这份沉重的愧疚便如影随形。
每日来这冷清的太师府做些洒扫粗活,成了他唯一能稍稍安心的方式。
“咯吱——”
一声干涩的摩擦打破了寂静。
前厅那扇年久失修,漆皮剥落的朽木门扉被轻轻推开。
当朝太师许明渊佝偻着身子,缓步踱出。
他头发己尽数花白,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都仿佛承载着难以言说的疲惫。
他抬起浑浊的双眼,目光落在院中扫地的魁梧身影上,微微一顿,随即,枯槁的脸上努力牵起一个温和却难掩倦怠的笑容。
“破军啊,”
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么?”
万破军闻声猛地首起身,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眼神闪烁,竟有些不敢首视老人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
他讪讪地咧了咧嘴:“许爷爷,扫完这点儿就走。”
他试图转移话题,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
“话说回来,您老贵为三朝元老,当朝太师,这府邸……怎地连个伺候的下人也不留?”
许明渊轻轻笑了笑,目光扫过空荡的庭院,语气平和却异常认真
“人就是人,哪有什么上等下等之分。况且……”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清净些好,一个人,也自在。”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进万破军的心头。
眼前这位老人的一生,早己被命运的巨浪冲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