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看,眼眶渐渐发热。
这些名字她大多没听过,可那些心愿像根根线,串起她切过的萝卜丝、熬过的鸡汤、被陆明渊抢走过的糖蒸酥酪——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和锅碗瓢盆较劲,原来从有灶火那天起,就有无数人蹲在灶前,把最朴素的愿望熬进汤里。
"第一任教主..."她的指尖终于贴上那行字。
石屋突然剧烈震动。
她踉跄着扶住墙,却发现震动不是来自地面——是墙里,是那些刻痕里,有滚烫的东西在流动。"噼啪"一声,最下方的刻痕裂开道缝,橙红色的光涌出来;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整面墙成了座活的火山,岩浆般的火焰顺着刻痕往上爬,在"愿烟火长存"六个字前汇作火团。
"原来..."她被热浪逼得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石门。
火焰却像有生命,绕过她的腰,托着她的手往火团里送。
焦香裹着米香、肉香、汤香劈头盖脸砸下来,她突然想起十二岁在柴房啃冷馍时,陆明渊给的糖蒸酥酪;想起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老厨头拍她肩膀说"这是天赋,不是累赘";想起御膳房冬夜里,她和小太监们分食的烤红薯——原来这些味道,都是灶神的心跳。
"小棠!"老厨头的喊声响在门外,"快退出来!这火要..."
话音被更剧烈的震动碾碎。
苏小棠的手触到火团的瞬间,整个石屋亮如白昼。
她看见火焰里浮起无数张模糊的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都在笑,都在说同一句话:"尝尝看,这火是什么味道?"
热浪裹着温暖的力量涌进她的血管。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火焰的轰鸣重合,听见千里外陆明渊的马蹄声突然急促,听见学者的狼毫"啪"地摔在地上——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望着掌心跳动的火苗,终于明白老厨头说的"最烫的那团火"是什么:是每个守着灶火的人,把日子熬成汤、把岁月炒成菜时,藏在锅沿的那点不肯熄灭的热望。
火焰越升越高,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