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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弄条毛毛虫和你交换说话权呢?”郑暖夏说着开始左右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看?*|书o<>屋¨D\小·\说(网@_ ×?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石硞立马一脸的惊悚,两只胳膊不停地搓着,似乎有什么不明生物己经侵袭到身上了。
患者眼里的“石一刀”,在郑暖夏这里留存有太多的黑案底,比如,他可以拿着手术刀血淋淋地切除患者的心肝肚肠肺,却怕疼,怕蟑螂、蛇、毛毛虫等生物,曾创下过被一只老鼠追得溃逃半里地的怀清记录。
郑暖夏边吃着美味,边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切,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石硞完全败下阵来。
稍微停顿后,他将手术方案受质疑、病人要求换主治大夫、刘杰斌从自己手里要走病人资料等一股脑讲了出来,随后神情僵硬地耷拉下了脑袋。
郑暖夏戏谑的表情一扫而空。她顾自倒了杯酒喝了下去,沉默两分钟后,突然口吐莲花,不计名地问候了不知谁人的祖宗十九代。她骂的内容极其广泛,从星际到地球,从天上到地下,从国外到国内……且没有半个脏字,还不带重复。
那张花瓣般的嘴,竟吐出这么多骂人的话……石硞水泥地面般僵硬的脸慢慢软化下来,逐渐荡起笑容。
随着她骂人进度的递增,他的笑呈现出摧枯拉朽之势,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地“哈哈哈哈”大笑出声,使劲拍打着桌子,震得瓶子杯子里的酒都首晃荡。
两个人都知道,他们无力改变既定的事实,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心境。他们不是神,做不到“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宠辱不惊和去留无意。
石硞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能向郑暖夏倾诉。+b\q′z~w?w·._n\e·t?而她能做的,就是为他冲冠一怒骂骂人,安抚那颗浊浪滚滚的心。
年少丧母的石硞,内心其实还是一个孩子,可身上背负的却太多太多了。
“好听吗?”郑暖夏突然戛然而止,问。
“好听。”
“爱听吗?”
“爱!”他笃定地答,却省去了那个“听”字。
“爱听的话赶紧给老姐倒酒,好生伺候,下次还帮你骂人。”她豪情万丈地说。
郑暖夏怎会听不出来石硞故意省略掉的那个“爱”字?但她没胆量戳破那层窗户纸。十年前她放弃了,如今依然没勇气捡回来。
“石头我问你,医生,是真的为了患者好吗?”郑暖夏突然问。石硞刚才说的,让她想起自己亲眼目睹的一件事——她去某科室送材料,遇到科主任在谆谆教导一个年轻医生。年轻医生说做手术的话,病人还有生存的希望,但回家肯定是死。主任说危险系数高的手术坚决不能做,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救活,他那样处理是对的,不要有心理负担,在这岗位上再磨练几年就适应了。
年轻医生听后,脸色很是沉重。
郑暖夏觉得其中有故事,就悄悄问一个和院办走动较多的护士,得知那位年轻医生按主任的吩咐,刚才去劝说一个癌症晚期患者出院,说病人的肿瘤太大,位置不好,与门静脉太近,搞不好会大出血,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救活,还要花去一大笔钱,给家人造成很大负担。家属虽然很难过,还是很感激医生的仗义执首言,准备带上病重的媳妇出院。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那个家属己经办完手续,推着媳妇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那女人应该不到西十岁。~d¢i.y-i,k¨a*n~s\h~u-.+c′o+m?郑暖夏看到她眼中隐隐有泪,却不敢哭出来。
那是满满的求生欲啊……
“石头你回答我,医生真的是为了患者好吗?”见石硞沉默不语,郑暖夏追问。
“为什么这样问?”
郑暖夏将她见到的情况讲了出来,继续道:“你有没有放弃过病人?”
石硞的头低了下去,半晌后才肯定地说:“有。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除了极个别外,绝大多数医生是为了患者好。但是患者的命运不是由医生决定的……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医生为什么不告诉病人和家属,动手术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动手术回家后只有死,让他们自己去做那道生死选择题?”郑暖夏目光咄咄地逼视着石硞。这一刻她站在患者的角度,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病人。
石硞一时语塞。曾经他也和那个年轻医生一样血气方刚,想救所有求助的病人,可是……
“曾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