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河村那天是三月十二,正是清明过后。\k*s^w/x.s,w?.`c.o/m~”
许易水道:“所以,以后你就姓苏吧。”
不姓许,姓苏吧。
苏拂苓:?
清明和姓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但许易水的语气听着倒挺轻松高兴的。
姓苏,便姓苏吧,大概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她姓。
想到这,苏拂苓也没再追问原因。
吃过饭,许易水便让苏拂苓继续去躺着养病,自己则去洗碗。
铁器擦过铁器,紧接着是舀水和倒水的声音。
苏拂苓对这一套声音很熟悉,是许易水揭开了顶罐,正在打热水,准备擦脸和洗脚。
那……苏拂苓坐在床边,没脱鞋。
她也是要洗漱的。
但,要怎么和许易水说呢?
之前她都是自己悄悄地用桶里的凉水洗的,现在如果要睡床上的话,肯定会吵到许易水吧……
“洗脸吧。-r`u`w_e¨n^x~s!.`c_o,m·”
苏拂苓还在犹豫,手边就递过来了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
“谢,谢谢!”
毛巾是新的,苏拂苓能摸得出来。
“哗——”
水声倾泻,紧接着木盆氤氲着水汽,落在了苏拂苓的脚边。
“你自己洗。”
是许易水的声音。
“擦脚的帕子在这儿。”
身边的床沿搭上了一块儿布,许易水将她手里的毛巾拿走了。
“洗脸帕我就搭在门外的竹竿上。”
这是告诉她位置,方便她以后找,苏拂苓接话:“好。”
“一起洗吧。”苏拂苓捏了捏裤腿,摸着将裤脚挽起,正在脱鞋。
“你先洗。”
许易水点了灯,黄光照在白嫩的脚上,晃眼睛得很。
女人侧过了身体,站在箱笼前去找被子。
等苏拂苓洗好,许易水这才将木盆端去了板凳前。¨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狭小的草棚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剩下些许水声在晃荡着。
像人心里,悄悄泛起的春日涟漪。
苏拂苓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不对,许易水这样细致的照顾她,就是梦里也不曾有过。
或许遇见许易水,就已经是一场令人奢望的美梦了。
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了那一盏黄澄澄的油灯。
静谧的草棚里,仿佛有一股涌动的暗流在徘徊斡旋。
“嘎——吱——”
是许易水坐上床的另一边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苏拂苓蜷着腿,缩在被子里,习惯性地侧头,用耳朵去听声音,放在腿边的手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你先说——”
“你先说吧。”
苏拂苓下意识谦让,但又是同时,许易水也在谦让。
一些没用又恼人的默契。
顿了顿,苏拂苓选择了先开口:
“你盖这么薄的被子,可以吗?”
纤细的手跨过间隔的木板,捏了捏被角,苏拂苓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这边的被子要比许易水那边的被子厚实上许多。
许易水给她* 盖的是冬被,自己盖的那床,应该是夏被。
“可以。”
许易水的声音听着有些冷沉:“我不是你。”
她可不会像苏拂苓一样脆弱。
苏拂苓:“……”
她是不是被内涵了?
“我说完了,”她说可以的话,那就可以吧,苏拂苓乖巧道,“你刚才是要跟我说什么?”
果然是极好的教养,许易水的视线落在苏拂苓脸上,女子正歪着脑袋瞧她,油灯的光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她眼睛的不同,若是她没瞎,应当也有如此灵动。
话说完了居然还要报备一下,挺有礼貌。
“后天季翠翠家摆酒,”许易水道,“请我们去吃席。”
“是成婚吗?”苏拂苓记得,和自己一起到上河村的罪奴,一共有十一个,都是许了人家的。
季翠翠买的是……三号?
许易水:“嗯。”
“成婚了好。”躺在枕头上的苏拂苓不由喃喃,“真好……”
“啊嚏——”
第二天一大早,苏拂苓是在许易水的喷嚏声里醒过来的。
人还没清醒,脑海里就不由回荡起了许易水声音冷沉说的那句:“我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