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长也受不了这气味,站得远远的指着塘里泡着的麻捆,喊道:
“林金生!捞一捆出来!”
假小子脱了鞋,把裤腿卷到大腿根,噗通一声跳进散发着恶臭的塘里,捞出一捆泥水淋漓的黑绿色麻秸。¨嗖`嗖·小\税_罔? !冕!费*跃?黩¨大家忙不迭地往后直躲,给她让出好大一片地方。林金生只轻轻一扯,便解开了捆索,接着迅速剥开十几根麻秸上的麻皮,攒在手中,一脚踩住麻秸的一头,使劲一拽,嗤溜一声,黑绿的麻皮便和雪白的麻杆分了家。她三绕五绕把手里的麻皮绕成一个髻,然后抬头看看秦队长。
秦队长嘉许地点了点头,往旁边一指:“涮干净了!”
旁边是个苇塘,青青的芦苇迎风摇曳,苇根下碧波清水缓缓东流。林金生哗哗地涉着浅水来到深至膝盖的去处,抓着三尺长的麻“髻”在水里来回涮了几遍,拎起来就往水里抽打。啪!啪!啪!水花四溅,黑绿的“髻”逐渐变白。十分钟后,林金生挽着一把洁白似雪的麻丝上了岸,身上没有一个泥点。/午¨4^墈·书\ \庚_歆\醉?快+
“看见了吗?定额每人一天十捆!完不成别吃饭!”
人们大哗!
“多臭呀!”
“比掏粪还要命!掏粪好赖还有把杓呢!”
“臭哄哄地闹一身,怎么回号呀?!又没地方洗。”
命令下了有一刻钟,没一个人下塘去捞那奇臭的麻捆,秦队长的柿饼脸儿渐渐变色,大值班郎世芬见事不好,出来打圆场了:“干吧!臭怕什么?这里有的是水,洗洗就不臭了!”
一句话提醒了秦队长。对呀!方队长说过:管教这帮女囚也要讲策略,有时候软的比硬的效果更好。
“完成定额可以在苇塘里洗澡、洗衣服!”她开恩了,不过还是加上一句硌耳朵的话:“完不成定额就带着臭味回号,去臭全屋……”
到这份儿上,刀山也得上!不就是臭一点吗?!还允许你洗一洗,就是天大的恩典了。′微?趣-暁-税?王¢ *耕¨新*蕞·全\几个循规蹈矩的女囚脱下外衣、长裤、鞋袜,向那口臭气呛鼻、冒着泡沫的死水塘走去。经验告诉她们:虽说可以洗衣服,谁知给多少时间?反正这里清一色的女儿国,少穿一点,也可以少臭几件衣服。
事实证明她们做对了。谁也没有林金生的本事,能做到身上不沾一个泥点。捞麻捆时,她们就浑身溅满臭泥汤;涮麻“髻”时,动作太斯文根本涮不净,非得大摔大打,这一来连头发根儿、耳朵眼儿,甚至口鼻都满是那墨绿色的臭豆腐似的卤汁,尚未下水的人有了前车之鉴,赶紧脱得光光的。柏雪脱得只剩一个白色的乳罩,一条黑色的三角裤,颇像二十年后流行的比基尼时装。雪白的胴体溅上斑斑点点的污泥,又像一头剽悍的母雪豹。
瓦妖 四(2)
人的心理是很奇妙的,没沾手时,怕臭怕脏,洗了几捆以后,反而不管不顾了。反正身子已掉在井里,耳朵还能挂在井外?臭就臭吧,多沾些和少沾些没什么差别,关键是快一点干,可以早一点离开这个恶臭的地方。
啪!啪!啪!哗啦啦!……只听得摔麻的水声,再饶舌的话篓子,这会儿也得紧闭上嘴。一张嘴,臭滋泥就进去了,那气味足以叫你吐出胃里所有的库存。
五组的人没有其他各组大胆。她们只脱下外衣,依然穿着长裤。谢萝和柳薇,一个怕着凉,一个怕羞,更不敢向柏雪看齐。衣裤裹着手脚,动作自然慢了许多。但是她俩洗好的麻却不少,原来林金生不到两小时就完成了十捆麻,悄悄地一边帮着她们,一边涎瞪瞪地看着柳薇。即使在这么臭的地方,美人儿还是有吸引力。她和旁人一样地弯腰捞麻捆,一样地抡起长长的麻绺在水珠中挥舞。可是她就像一株临风的银柳,柔细的柳丝便是飘拂的黑发和白麻。在林金生的眼中,她像妹妹,可是比妹妹更美。妹妹的脖子和胸脯哪有那样娇柔,妹妹的肤色也不像她那样莹洁……假小子迷乱地看着柳薇,直看得柳薇浑身刺闹,恨不能钻进水里,避开这火辣辣的目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