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秦队长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注意她们。随着太阳升高,气温上升,沤麻塘的恶臭越来越强烈,这位同样长着鼻子的队长也离得远远的。反正苇塘过去便是水深流急的银钟河;反正银钟河流入的是浩瀚无边的大海,不怕这帮女囚飞上天去。
下午三点多钟,绝大部分女囚完成了十捆麻的定额,一个个脱去臭烘烘的衣服浸入苇塘深处。霎时间,绿的苇叶、白的苇花、青的水波之中,出现了许多象牙刻出、白玉雕就的“人鱼”。古代通俗小说家给女人的肤色分了类。一种是脸黑体白,称之曰“玉瓶金盖”;一种是脸白体黑,称之曰“金瓶玉盖”。女囚则百分之百是“玉瓶金盖”之部族。成年的户外劳动,使她们的脖子以上、袖口以下仿佛都涂上一层漆。就连保护得最好的柏雪也不例外,一除去乳罩裤衩,那不见天日的部位便耀眼的白。赤裸裸的柏雪,浪里白条似的在绿水中时隐时现。“没鼻子”紧紧跟随,一身浅黑色的肌肤,沾上点点滴滴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发光,活脱是条矫健的珍珠鱼。
谢萝和柳薇选择了一个隐蔽的所在,三面都是苇子。虽然远离了喧嚣的女囚,但是两人还是审慎地穿着贴身的汗背心和裤衩下水。谢萝脱去外衣和长裤,更像一根剥去麻皮的麻秸杆。她那四肢的关节在细细的臂和腿陪衬下,显得出奇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