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语气温和对他道:“师弟, 你莫要难过,白玥师妹说你的腿已有好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日后你还能练剑, 还能除妖救人,别害怕。′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
师姐讲话向来轻声细语,对宗门中每一个人都很温柔,可祁旸知道,他的腿并非像师姐口中那般情况良好。
他不知真实情况, 也能从白玥师姐的棘手神色中略知一二。
师尊大伤初愈, 又在思考外门仙器一事, 不问宗内事, 慕师兄亦在养伤,诸多事便就此压在了灵溪师姐身上。
他知师姐近日操劳,不想让她担心,便笑了笑, 装作轻松的样子回:“真的,那太好了。”
灵溪果然露出欣慰的神情:“你放心, 师姐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她顿了顿,道:“至于伤你之人,师姐也定会找到他,给你一个交代的。”
祁旸点头。
她细细问过他近日状况,又安慰几句才起身离去。他依依不舍望着灵溪的背影,直至彻底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师姐这样辛苦,若是能帮到师姐就好了。·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
祁旸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他犹犹豫豫扶上床边,想要下地,却不慎牵扯到伤口,立时有一阵撕裂般的痛袭来。
他按住小腿,额间滑落一滴冷汗。
不行。
当日嶙峋的山石刺得太深,伤到了筋脉,将近一月过去,他依然无法下地行走。
他手背鼓起青筋,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腿上泄了力,整个人向地面栽去——
一只手扶住了他。
祁旸仰头望去,来人一身蓝衣,墨发半披在身侧,正面色淡淡看着他。
竟是慕师兄。
慕师兄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还端着一碗药:“师弟,当心。”
“慕师兄?”
慕从嘉将他扶回床上,递来了药碗:“我去采取冰莲时,偶然发现一种草药可治你的腿伤,你喝下这碗药,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峰回路转,祁旸一时怔住,视线缓缓移向那碗可治腿伤的药。
不同于一般药汁的暗沉褐黄,这碗药颜色极清,好似一捧化开的雪水。\二+捌`墈*书_蛧. ,埂!鑫/罪\全!
“慕师兄,这药当真可以……”
慕从嘉微微颔首。
祁旸眼圈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手指颤抖着接过那碗药,低声道了一句“多谢慕师兄”,仰头喝下。
慕从嘉看着祁旸,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嫉妒。
他记得曲琉裳和祁旸并没有特别的交集,甚至祁旸还指责过她,对她口出恶言,可即便如此,她也愿意用珍贵的冰莲去治祁旸的腿伤。章
她对谁都很好,对小川是,对祁旸亦是。
唯独,对慕从嘉不是。
从前对慕从嘉百般推拒躲避,之后看到面具下的脸,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不知他将辛苦取来的冰莲交给祁旸治腿伤,可能讨得她一丝开心?
冰莲的效果并非立竿见影,祁旸喝完擦了擦嘴角,眼圈仍有些红,他语气郑重道:“多谢慕师兄记挂我的伤,若之后慕师兄有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为师兄尽力。”
慕从嘉淡淡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开。
“不必。你好好休息便是。”
*
慕从嘉是踏着暮色回来的。
远处天际薄红,曲琉裳坐在屋外的案几后发呆,回过神后,一袭蓝色衣角出现在身侧。
他将一坛酒轻放在案几上,轻声说:“裳裳,冰莲我交给他了,也亲眼看着他服下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陪我喝酒了?”
语气难得有几分期待。
夕阳的光落在他浅蓝的衣角上,偏冷的银线也晕出一层暖色。
曲琉裳缓缓仰头,与他低眸落下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逆光而立,眸中情绪模糊,只能看到他眸光闪烁,微微牵动了嘴角,对她露出一个轻浅温柔的笑。
她默了默,问:“慕从嘉,你喝过酒吗?”
“没有。”他答。
没喝过酒,约莫会更容易醉些。
她从前在芜阳宗时偷喝过曲恪的酒,次数多了也勉强练出一些酒量,要喝过慕从嘉应该不难。
思及此,曲琉裳站起身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