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召我过来,有何事吩咐?”
秦栀想,还真是没大没小,完全不把薛妃当娘娘,这点比起沈厌差远了。^墈,书^君- ,庚?鑫*醉-全^
薛岑憋着一股气,本来想径直发作,但见秦栀也在殿内,便硬生生将火气吞了,只攥着圈椅柱头咯吱咯吱作响。
最近他很忙,但忙起来甚是得意,因为大理寺要查的案子同安国公府有关,只消
掌握所有证据将其彻底定罪,待安国公府倾颓,秦栀便可同沈厌和离,罪不及妇人,到那时,他想见秦栀也会变得简单易行,两人之间的阻碍全都清除,她迟早会回头。
但这股子干劲和得意没持续多久,家中竟自作主张要为他定亲,待他发觉,他们已经同潘家长辈见了面,互换了庚帖,他在家中很是发作一番,但气的终究只是自己,爹娘早就意料到,不管他摔砸多少,都只是让下人收拾清扫,而后用新的置换过去。/咸·鱼¨看¢书^旺` *嶵!鑫^章_洁?更^新^筷*
他觉得疲了,想跑,但爹娘告诉他,他若是跑了,薛家就完了,因为他们已经上奏陛下,请其为薛家和潘家赐婚,就如同沈厌和秦栀,这种御赐婚姻,轻易推脱不得。
爹娘便是料到他会反抗,才会断其后路,让他想跑都跑不成。
陛下也不见他,不管求见多少次,一概让内监回绝,薛岑暴躁到浑身力气都用完了,却丝毫打不到实处。
“儿时你们打打闹闹,抢着说个没完,今儿是怎么了,都变哑巴了?”
薛妃扫了眼薛岑,鼻底轻轻一嗤:“你在那儿赌什么气,气给谁看,我可告诉你,在这儿不是在家里,没人惯你臭脾气,想摔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薛岑气笑:“我摔东西,你该打断我的手,打我腿做什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腿碍你,碍着你们什么?”
他有火发不出,胡搅蛮缠起来带着狠劲儿。~小¢税·宅~ ¨蕪!错~内!容/
薛妃不以为意,将刻着南华经的手串放下,起身负手走到他跟前,眼睛却是看着秦栀的,“他这样的人,别说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的。”
“阿姐!”
“暴怒,叫唤,狂躁,若有用,这世上可解的事那便太多了,何苦绞尽脑汁做别的法子,都跟你这般无能狂怒,不得了?”
秦栀已多年不见薛妃,自然也许久不曾听到这样不留情面的讽刺,话说的重但道理都对,宫中人人都说薛妃性情沉静,大抵是烧香烧久了,人也不如从前伶俐飒爽。
今日一见,秦栀觉得薛妃沉静,是因为没有外物让她发作,诸如薛岑,薛驰月,一旦这两人在她跟前,薛妃还是从前那位薛女郎。
“丛丛。”
秦栀愣了下,抬起头来。
薛妃冲她笑,“你幼时自己告诉我的乳名,说特别喜欢我,让我像你姐姐和母亲一样喊你丛丛,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秦栀揪着衣袖,温声回道:“娘娘喜欢唤臣女乳名或是四娘,都可。”
“到底是跟我生分了,”薛妃叹了声,手掌拍在薛岑肩上,“怪你,若你四年前不发癫,而今丛丛会唤我阿姐,而不是娘娘。”
两人俱不说话。
“丛丛,今日让你过来,我这个坏人势必当定了,你不必害怕,当着我的面,让他彻底了断吧。”
“阿姐!”薛岑攥着拳站起来,面额急切,又赶忙看了眼对面的秦栀,“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找她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薛妃坐回去拨弄珠串,懒洋洋的开口,“爹娘一封封的拜帖递进宫里,雪花一样,我若再不搭把手,怕是要治我个不孝的罪名...”
“你是宫妃,谁敢治你的罪?”薛岑低声恹恹反驳。
薛妃笑:“要不要给你看看,都说我数典忘祖了呢。”
她是真不愿意搭理俗事,今日将两人召到一起,纯粹是做给薛家人看的,总要叫他们知道自己尽力了,往后别来叨扰,至于局面如何,薛岑和秦栀日后怎样,全都与她无关,爱莫能助。
薛妃吃斋多年,早就看透了人情冷暖,除了幼弟幼妹还能稍微分她心神,旁的她理都不理的。
秦栀偷偷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碰个面,用不着她做恶人。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送你一本庄子的书,回去好生参详,爹娘年纪大了,别再叫他们担心,主要是不要再让他们过来麻烦我,懂吗?”
薛妃不打算留客,让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