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算你还有点眼色,不枉我爹平日你对你们钟家颇为器重。+x,s,a+n?y*e?w?u`._c¢o\m*”
钟崇笑得和颜悦色,拱手回道:“巡抚大人眷顾,钟家自当感恩戴德。”
王甫哼笑一声,由着下人引去了东面的厢房。
同姜云静擦肩而过时,他还故意地轻嗅了一下,果然闻见一股清淡甜美的女儿香,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轻浮的笑。
这人简直就是一个有权有势版的陈金源,猥琐更甚,旧日的记忆连带着他方才的动作,姜云静几余呕吐,若不是顾及着沈家在江城,她真恨不得一巴掌甩在那王甫脸上。
王甫一走,钟崇脸上的笑也顷刻间消散。
自古商人轻贱,饶是那等脑满肥肠的纨绔也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想到平日里父亲对那王巡抚的态度,钟崇脸色更沉了几分。
回到沈府,见到沈老太太,两人倒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沈老太太去年刚过六十大寿,近来虽有些小病痛,身子骨还算康健。
当初,她跟着沈老太爷从两家布行做起,一步步将沈家经营到如今这等光景,手握着整个江城的粮米和布匹,只这些年才渐渐收了心思,将府中一应事务交由儿媳管理,可若说这沈府上上下下都心服口服的还是只有她一人,便是沈观澜也比不过。.d+a.s!u-a?n·w/a/n!g+.\n`e_t¨
见姜云静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沈老太太这才放下了心,将人叫到身边,细细问了一番,便让她去收拾梳洗了。
等到姜云静走后,老太太笑意敛去几分,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钟崇,“今日发生了何事?”
钟崇装作被识破的样子,苦笑一声:“还是逃不过您的慧眼。”
“哼,”老太太被丫鬟扶着坐起身,“你们两个小屁猴儿能瞒着老婆子我?往日哪次回来不是拌嘴拌个不停,今日倒好,两个都笑眯眯的,一看就心里有鬼。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儿。”
钟崇这才简要将两人在望仙阁偶遇了王甫一事说了出来。
“那王甫行止轻浮,对泱泱妹妹……恐怕还没歇了心思。”
听完后,沈老太太沉默片刻,早先王甫便托人来试探过,且不说此人行径沈家根本就瞧不上,再加上他想让静儿去他家做妾,当时便把她气得不轻。/x^g_g~k.s~.~c¢o′m?
沈家虽是商户,可也不绝不会让自家女儿去给人做妾,大不了养一辈子便是了,反正银子有的是。
“那此事你怎么想?”
“我?”钟崇本还想打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可目光对上沈老太太,顿时就收了心思,正经了几分,“晚辈自是愿意求娶泱泱,只是此事还是要看她的心意。”
沈老太太叹息一声,她又如何不知。姜云静同她一样,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自己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难能拉回来。
只是想到那王甫,沈老太太目光沉了几分。
“崇儿,若我老婆子求你件事,你可愿意?”
第62章
是夜, 钟府正院书房。
钟老爷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书案后,挥笔在信纸上写着什么, 钟崇则安静立在一旁扶着衣袖为他研墨。
一封信写罢, 钟老爷这才将手中狼毫轻轻搁在笔架上。
“爹可要用茶?”
钟老爷点了点头,钟崇净了手,去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清茶奉上。
接茶时, 钟老爷抬头打量了片刻面前这位儿子,只见他神色恭谨,全无白日里那副浪荡不经的模样, 心中不由轻叹一声。
自己这位儿子自小便有成算,表面看上去顽劣轻浮, 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钟家三代行商,积累百年, 各种关系盘根错节, 如今看似鼎盛, 实则是如履薄冰, 一个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就像三年前贺家那场劫难, 若非他狠心割肉, 赔掉了钟家商号的三成利,恐怕也难能脱身。只是这样一来,越贵妃的胃口被越养越大, 加之她被断掉了一条臂膀, 正是需要重建势力的时候,钟家已几乎成了她的半个家奴了。
可贼船易上却难下, 如今他也不过是硬着头皮在强撑。所以, 他才会动起心思同沈家结亲。
三年前,沈观澜为北戎战事主动捐出半副身家, 后又多次周济粮草,令陛下圣心大悦,如今已算得上是半个皇商。再加上沈家又握有江南的粮米、丝绸二项,光这两年就不知赚取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