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看来是本宫多事了。忠勇侯智珠在握,运筹帷幄,早己洞悉这些魑魅魍魉。倒是本宫杞人忧天,担心有人不利于忠勇侯,想必是平白惹人嫌了。”
吕布看着她那瞬间流露的娇嗔与自嘲,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溜溜——那是一种想要邀功示好,却发现对方早己洞悉全局、自己似乎多此一举的微妙失落。
他心念电转,立刻调整策略,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感激与郑重,声音也诚恳了几分:
“王妃此言差矣!臣虽对宵小之徒有所提防,然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非王妃今日特来提点,臣焉能如此清晰洞悉其动向?”
“他们竟敢将手伸向后宫,妄图蛊惑王妃,其心可诛!王妃明察秋毫,不为所动,更将此等险恶用心告知于臣,实乃再造之恩!臣感激不尽!”
吕布微微前倾身体,姿态放得更低,语气带着一丝努力挤出的后怕和十足的诚恳:
“还请王妃今后若再闻此类风声,务必不吝赐教,多加提点。有王妃在宫中为臣掌此明灯,臣方能安心在外为陛下、为社稷奔走,免于阴沟翻船之虞啊!”
这番奉承话显然搔到了痒处。
唐姬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下来,捂着嘴,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点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轻笑:
“哼,没想到忠勇侯会说这番话.......”
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瞪了吕布一眼,那眼神里的嗔怪却己消了大半,转而带上一种被理解的释然。
“董卓伏诛,至今才过三月。本宫.....本宫这些时日方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日夜悬心。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本宫岂会不识好歹,任由他人摆布,再陷危局?忠勇侯未免太小看本宫了。”
吕布心中了然,唐姬对来之不易的平静倍加珍惜。
他正色点头:“是臣失言。王妃深明大义,心如明镜,是臣之幸事。”
唐姬默默点了点头,凉亭内一时陷入沉默。
只有微风拂过园中草木的沙沙声,和偶尔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两人各自端起早己微凉的茶盏,慢慢品饮。沉淀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
许久后,吕布放下茶盏,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打破了沉默:“王妃,臣.......明日便要启程,离开洛阳一段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