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淮南市第一人民医院。咸鱼墈书 首发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盘踞在病房,却压不住鲍玉佳肩头伤口渗出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床头柜上,那束鲜花已有些蔫败,旁边堆着的“人民卫士”锦旗红得刺眼。鲍玉佳靠在摇起的病床上,没受伤的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滨海高架那场血腥截杀的新闻片段:付书云在弹雨中扭曲冲锋的身影,张帅帅如同人形兵器般浴血搏杀的疯狂,最后定格在付书云自毁时七窍透出墨绿光芒、身体诡异抽搐的骇人画面。
“军人…烙印…自毁…”鲍玉佳低声重复着新闻里的关键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里。武京伟那张堆着虚假笑容的“战友”面孔,付书云那被迷彩包裹的毒牙,张帅帅那被彻底扭曲的青春…这一切,像肮脏的泥浆,泼洒在他心底最珍视、也最疼痛的军旅记忆上。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为那些玷污了军装和荣誉的败类,也为曾与他们同列而倍感耻辱。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没有敲门声。一个牛皮纸信封被飞快地塞了进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鲍玉佳瞬间警觉!他忍着剧痛,猛地翻身下床,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不锈钢保温杯当作武器,低喝:“谁?!”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走廊远处模糊的脚步声。
他警惕地捡起信封,没有署名,入手沉甸甸的。撕开封口,里面掉出几张照片和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
照片:
第一张:他当年被部队点验,桌上那枚私刻的、油墨未干的公章特写! 角度刁钻,显然是内部拍摄!
第二张:他退伍时,低着头、拖着行李走出营门的狼狈背影。
第三张:他穿着银行保安制服,站在“海丰”水产市场后巷仓库区高墙外,手指捻起地上墨绿色结晶颗粒的瞬间!(正是张宇秘密调查时被偷拍!)
第四张:他躺在icu病床上,缠满绷带,对着张宇艰难描述“小眼睛”标记的侧脸。
每一张照片,都是他人生中最不堪、最隐秘、最致命的瞬间!是足以将他再次打入深渊的铁证!
钞票里夹着一张打印的纸条,字迹冰冷扭曲:
“管好你的嘴!过去的烂事抖出来,英雄变狗熊!金库的‘意外’随时能重演!钱,拿着,滚远点!——‘老战友’留”
赤裸裸的威胁!敲诈!灭口警告!
“老战友”?武京伟!或者他背后更深的人!
鲍玉佳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愤怒!那些藏在暗处的蛆虫,不仅用“烙印”控制人、杀人,还想用他最不堪的过去,像捏死蚂蚁一样捏碎他刚找回的那点尊严!
他死死攥着那几张照片,指关节捏得发白。`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照片上自己那卑微、犯错、挣扎的瞬间,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手心。他猛地抬头,望向病房墙上那面鲜红的锦旗。锦旗上的“忠诚”、“卫士”字样,此刻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他。
过去,无法抹去。这道疤,永远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牵动伤口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他没有犹豫,拿起张宇留给他的加密手机,将信封、照片、钞票和那张威胁纸条,全部清晰拍照,然后拨通了那个只存了一位的号码。
“张处,”鲍玉佳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老战友’…给我送‘礼’了。照片,钱,威胁信。我…给您发过去了。我鲍玉佳过去是犯过错,是条丧家犬。但今天,这身保安皮下面,还有点没凉透的血!这威胁,我不认!这钱,我不要!这案子,我顶到底!他们想灭口,尽管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砸出来的,带着血沫和决心。
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庭审进入白热化。控方席上,检察官正在出示从陈守仁实验室废墟硬盘残骸中“榨取”出的、那段伴随钱明痛苦信号“唤醒”的死亡录音:
“…第7号‘熔炉’…钱明…熵能转化峰值…突破理论极限…神经崩解风险…启动…备用熔炉筛选…”
冰冷、破碎、如同地狱传来的呓语,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回荡,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旁听席上,曹荣荣和众多受害者家属紧握拳头,眼中是刻骨的恨意。¨微?趣′暁?说.罔· ·庚_辛.罪·筷¢
辩方大状额头渗汗,正欲起身进行最后的、也是最激烈的抗辩,试图将这铁证归结为“技术故障的噪音”或“断章取义的臆测”。
突然!
法庭侧后方通往证人休息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