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像是打了鸡血,声音陡然拔高:“第八条!你逼死了孙寡妇!
就因为她不肯跟你相好,你诬陷她偷队里的玉米,把她吊在老槐树上打!
孙寡妇性子烈,当晚就投了井!
你还让人堵了井口,说她是畏罪自杀!”
这话刚落,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跪倒在地。?k~s¨j/x¢s!.,c′o*m*
哭喊道:“我娘是被冤枉的!周富贵你不得好死!”
原来她是孙寡妇的女儿,当年才六岁,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田春芽赶紧扶她起来,这妇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怀里的孩子却瞪着大眼睛看着这场闹剧,眼神清亮得让人心疼。
“第九条!”
周忠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你儿子周强不仅强奸了知青孙梅,还杀了孙梅,连夜让我和周强送上山,丢到了野狼出没的地方了。!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
事后,还传言,孙梅干不了农活,逃跑了!”
“第十条!”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你私设刑堂!谁要是敢跟你作对,就关在祠堂的柴房里,用藤条抽,用辣椒水灌!
我见过被你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就有五个!”
话音刚落,周富贵突然像疯了一样往周忠身上扑:“我杀了你这个白眼狼!”
却被警员死死按住。
他头发散乱,满脸狰狞,哪里还有半分村长的样子。
张队长合上笔录本,声音冷得像冰:“周富贵,这些罪状我们都会一一核实。?j\i~n¢j^i?a`n,g`b~o`o/k,.\c!o+m¢带走!”
有了一个人举报,就会有第二个举报,接下来,村里陆陆续续的有人站起举报。
周达攥着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愤怒。
“我要举报!周铁蛋一家虐待吴敏知青,这事我憋在心里太久了,今天必须说出来!”
周达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有人面露惊愕,有人若有所思,显然吴敏这个名字,在不少人心里都留下过痕迹。
周达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吴敏刚到村里,还是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眼里满是对未来憧憬的姑娘。
她皮肤白净,说话轻声细语,和村里那些大大咧咧的姑娘截然不同。
可自从被分配住进周铁蛋家后,吴敏的日子就坠入了深渊。
“你们是没见过啊,”
周达的声音哽咽起来,“周铁蛋的婆娘每天天不亮就把吴敏从炕上拽起来,让她去挑水、劈柴、喂猪,干的都是男人才能扛下来的重活。
有一次我路过他们家后院,看到吴敏挑着满满两桶水,脚步都打晃了,周铁蛋的婆娘还在一旁叉着腰骂骂咧咧,说她干活磨蹭。”
人群里发出一阵唏嘘声,周达接着说:“更过分的是,他们家根本不给吴敏吃饱饭。
有一回我去周铁蛋家借农具,正好撞见吴敏在厨房偷偷啃着一块硬得像石头的窝头,周铁蛋的婆娘一进来,抬手就把窝头抢过去扔给了狗。
还赏了吴敏两个耳光,骂她是‘好吃懒做的城里娇小姐’。
吴敏那时候哭得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可她连一声反抗都不敢有。”
说到这里,周达抹了把脸,像是要把那些痛苦的记忆从脸上抹去。
“冬天的时候,天那么冷,吴敏还穿着单衣单裤,冻得嘴唇发紫,手上满是冻疮,裂得全是血口子。
周铁蛋一家却穿着厚实的棉袄棉裤,坐在炕头烤火。
有一次吴敏实在冻得受不了,想找周铁蛋的婆娘要件旧棉袄,结果被周铁蛋一脚踹在地上,骂她不要脸。”
周达的话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周庆往前站了一步,他的脸色同样凝重,“我也有要举报的,周老六和他儿子周洞共用一个妻子陈月知青。
这事说出来都让人臊得慌,可陈月后来因为这事,连孩子都生不了了!”
周庆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大家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村里还藏着这样龌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