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他微微抬手示意,长随脚步轻缓地捧出一方紫匣子,置于桌上。
随着匣子缓缓打开,一幅画卷展露在眼前。
画卷之上,绘制着简单的云纹,看似寥寥几笔,却线条流畅,自有一番韵味。
瞿慕云目光专注,细细端详着画卷,片刻后开口道:“这种符号看似简单,细节却颇具心思。末将却没见过。”
晋王沉吟片刻,说道:“此乃女子衣物上的符号,不知瞿将军家中女眷可曾见过。”
瞿慕云神色微变,心中暗惊,忙道:“我这就唤妹妹过来。”
说着,遂向廊下小厮递了个眼色:“去临枫院请大小姐至书房,说有事需共议。”
不多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瞿星岚推门而入。
她眉眼间带着一丝疑惑。
晋王听到声响,抬眸望来。/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目光扫过瞿星岚身后,却并未见惯常跟在星岚身后的那抹倩影,他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烛火在眸中映出的碎金忽然暗了暗,转瞬却又化作清辉:“瞿小姐请坐。“
瞿慕云把始末简单说一遍。
“如今旧疾虽愈,总有不适之处,便想再寻此人。”晋王合上紫匣,声音压得极低。
他抬眼望向星岚道:“对方是一名妙龄女子,本王不便张扬,听闻瞿小姐与云姑娘曾在安宁县长住,能否帮本王打听一二?“
“原是为了寻医问药。“瞿星岚恍然大悟。“不知御医可有良策。?“
晋王摇摇头,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御医看过,倒是无伤大雅。“
“只是每逢阴雨,伤处便——“话音戛然而止,话到此处忽然顿住,指节敲了敲木匣边缘,“此事牵扯旧年边城旧案,本王也不便大张旗鼓寻访。”
瞿星岚沉吟片刻道:“难怪殿下如此谨慎。*k~a¢n^s_h^u^j`u~n·.?c^c\只是这卷云纹确实独特,我表妹舒窈擅书画,或许见过,不知可否请她过来看看。”
“正有此意。”晋王颔首道。
瞿慕云靠在博古架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见晋王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画卷上,偶尔扫过星岚也是清明如镜,并无半分缱绻。
想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耳根微微发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吞口,玉质纹路在掌心硌出微凉的触感——原来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待舒窈应召而来,瞿星岚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紫漆木匣“咔嗒”轻响,盒盖掀开的刹那,
舒窈瞳孔骤缩,面上的惊愕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匣内锦缎之上,赫然印着她现代衣服上的品牌标志。
她心里发凉,记忆如潮水翻涌,她那时蜷缩在破庙发霉的草堆里歇息,撞见浑身是血的陌生男子。
碘伏刺鼻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她慌乱着为对方处理伤口,最后将药留下。
后面这些现代的物品连同背包她一首小心存放,连星岚都不曾泄露。
“云小姐?“晋王的声音裹着龙涎香逼近,与她擂鼓般的心跳渐渐重合。
舒窈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面翻涌的探究让她几乎窒息。
她不敢再抬头,只能盯着那清晰的卷云纹——提醒着她,那个在破庙里的夜晚。
“云小姐可是见过?“晋王追问道,舒窈抬起头,见他正饶有兴味的望着她。
舒窈缓过神来,她绝不能承认!
“像是......像是卷云纹。“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可能在哪幅书画里有见过,一时却是想不起来了。“
晋王目光似审视着她,表情不置可否。
半响,他指尖抚过乌木匣,慢慢开口道:“自壬戌年至今,辗转两载有余,寻遍磊川南北,始终未得半点头绪。“
他抬眼望向舒窈,眸光似腊月深潭,倒映着烛火明灭,“云小姐若能相助,便是拨云见日了。“
瞿星岚低头见舒窈指尖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有点吃惊,她不着痕迹地轻轻覆上她的手。
触手一片冰凉。
瞿慕云心中惊疑不定,只感觉晋王行径异常,话里也似有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