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一页旧纸,门被人扣响,白鹿语懒洋洋:“进。·s~i`l_u?b¨o′o.k-..c?o*m¨”
门被打开,一缕阳光透过缝隙艰难的照进屋里,他半明半暗的半张脸笑吟吟的,像鬼。
来这儿求他的人多了,见他这模样多了,送了他个外号。
笑面阎王。
白鹿语实在是冤枉,他自认斯文的紧,不喜欢打打杀杀,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非见血作甚?
他喜欢和气生财。
笑吟吟的让那个进门来便有些颤抖的人坐下,白鹿语斯斯文文的问:“苏丞相府上的贵人?您贵干啊?”
他还有一桩好处,记性好,凡是见过的人和物,过了这双招子都忘不了。
苏府心腹颤了颤,想起主人吩咐,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压低嗓子:“一万两银子,我家主人要太子无罪。”
这压的低沉的嗓音,在书架缝隙洒下的光线里幽幽响起,无端诡谲。
白鹿语撇了眼,便笑眯眯接过放进怀里,却说:“回去告诉苏丞相,太少了,这事我不办。”
心腹瞠目结舌。
伸手想要回银票,对上白鹿语的眼睛,却瞬间不敢了。
这位大理寺卿,约摸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h_t·x?s`w_.*n′e′t~
椒房殿,苏皇后气的拂了一桌瓷器,咬牙切齿:“好个贪得无厌的白貔貅,也不怕太多吃不下!”
苏府下人立在下方,战战兢兢:“皇后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白大人不帮忙,太子殿下……”
说到太子,苏皇后僵了僵。
这件事,说到底也就白鹿语一句话。
僵持良久,苏皇后叹了口气,无力靠在婢女身上,淡淡拂手:“去将本宫枕头底下的锦盒拿来。”
贴身侍女诶了声便去了。
苏皇后一阵肉痛。
这皇后的名号听着威风,可她自坐到这位置上,便战战兢兢,心知皇帝不喜欢她,更不喜欢苏家。
十几年了,尽心尽力,不敢贪不敢做手脚,每个月仰着十几两俸禄,还要不时从母家要银子。
谁敢信,堂堂皇后,竟只有三千两黄金积蓄。
苏皇后颤抖着将锦盒交到心腹手上,狠了狠心,又将头上的步摇和手中的镯子都摘了下来。
脸色煞白。
“你告诉白鹿语,本宫只有这些了,他若再贪心不足,本宫总有法子收拾他!”
不打紧,只要将太子保下,这些都不算什么。/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大理寺,仍是案牍库,白鹿语将赃款尽数收好,笑的眉不见眼:“您禀了皇后,让她老人家放心好了,白某收了钱,做事安有不妥当的道理?”
苏府心腹有些不放心:“白大人打算怎么做?”
白鹿语捻着细长胡须,笑眯眯:“看来这不给皇后娘娘瞧见些实在的,她也放心不下。您请跟我来吧。”
大理寺令人闻风丧胆的,还有一样,便是监狱。
关到里头,甭管你是被冤枉的还是真有罪,进去了就得脱层皮。
传闻里头犯人的哀嚎声,犹如鬼哭,日夜不停。
白鹿语在这非人的惨叫声中却是怡然自若,锦靴踏在阴暗潮湿的地面,悠哉走向深处。
苏府心腹胆战心惊,自认跟着苏丞相也做过不是心狠手辣的事,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和白鹿语比起来,他们那些手段都太温柔了。
陡然,一个蓬头垢面,几乎看不出人模样的东西扑冲出来,身上的铁链撞在铁门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龇牙咧嘴瞪着白鹿语,嘶声大吼:“狗官,你这收人贿赂冤枉我的狗官,你不得好死!”
白鹿语仍笑眯眯的,伸手向狱卒要了样东西,走向那人。
动作堪称温柔,捏住那人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毫不留情,将铁铸的烛台狠狠掼进那人嘴里。
滚烫的烛油灼出撕心裂肺的惨烈吼叫,白鹿语翻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和气一笑:“这人啊,有了癔症,骗自己没罪,骗着瞧着就当真了。咱们继续走吧。”
苏府心腹怔怔点头,腿有些软。
一直到了头,白鹿语才命人打开门。
这个犯人倒不如前头的凶恶,瑟缩在角落不停发抖,陡然见了人,也只是扑过来抱住白鹿语的大腿痛哭。
“大人啊,我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