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知肚明,赫连御有意和稀泥,别说现今死无对证,就是证据确凿,赫连御可能也得想办法为太子开脱。?g`o?u\g!o¨u/k.a·n?s¨h?u~.`c_o?m^
这番话,便算是三方都给足了面子。
短暂沉默后,赫连御点头赞许:“白爱卿所言极是,劣民即已伏法,此事便到此为止。只是太子终归糊涂冤枉了老三,便罚其抄毛诗三百篇,罚俸一月,以儆效尤。”
有人目带怜悯的看向自始至终没说过话的赫连潭,被陷害下了大狱的是他,害他的太子却仅如此轻描淡写的被放过。
帝王之心,令人唏嘘啊。
但赫连潭却半分不显受了委屈亦或是不满,温顺的跟着众朝臣一同俯首拜:“皇上英明!”
赫连御犹疑看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眼底略有愧疚。
仅也是一瞬。
散了早朝,赫连潭径直回府。
谁也没告诉,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了。
他痛恨自己的软弱,明明早就知道了皇帝心眼整个偏在太子身上,又何苦自取其辱?
可,他也是人,也知冷暖。
那个人除了是帝王,也是他的父亲。
他心底藏着卑微的期待,期待着赫连御记起这一事实,将给太子的爱也分给他几分。+x-k,a¢n+s¢h-u+j_u?n+.~c\o¢m^
哪怕,只是当时在大殿上,说一句,委屈你了。
赫连御吝啬到这点都不肯给他。
绮月寒听到消息到书房的时候,赫连潭身前已经空了两个酒坛子,他支着额,眼尾泛着红,一言不发的喝闷酒。
整个人隐在书架的阴影下,寂寥孤独。
心中一痛,绮月寒缓步走过去,轻轻夺下他手里的酒坛。
赫连潭方才惊醒的模样,抬眼看是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却满是苦涩。
“公主,你来了。”
绮月寒柔柔一笑,点了点头,随即俯身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温热的呼吸撒在颈侧。
无端的,赫连潭心中一叹,那些充盈了他的愤懑愁苦,便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觉得很舒服,他依赖这种感觉。
把脸贴在绮月寒脸上,他闷声苦笑:“我费尽心思,让他看到了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却轻描淡写放过了太子。换做是我,此刻怕已身首异处。”
果然,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意的很。
绮月寒环着他,温柔开导:“皇上身处这个位置,做事自有他的考量,且不去评说对错,或许殿下可以试着理解他。”
赫连潭眉心一拧,指尖攥着酒坛泛出白色,冷笑:“理解?我自小看的明白,他眼里只有太子是亲子。·9¢5~k¢a\n′s^h-u^.\c!o`m′”
“殿下,当局者迷啊。”
绮月寒想起什么,眉宇间掠过一丝苦涩,自嘲笑道:“妾身从前也觉得父皇不宠爱我,自怨自艾。后来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为我好。”
她虽不觉得赫连御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赫连潭,但她不希望看到赫连潭现在这模样。
赫连潭垂首微怔,心底却闪过一丝狐疑,绮月寒自小在南离宫中,一直天真烂漫,经历了什么才会突然想清这些道理?
这疑惑也不过一闪而过。
绮月寒柔声:“况且,再怎么说,陛下是君,你是臣。哪有臣子记恨皇上的道理?殿下如不能和皇上和缓父子关系,日后的路只怕更难走。”
太子仗着嫡出的好命受宠不假,但太子也懂得如何讨好皇帝。
反观赫连潭,脾气冷硬,身为上位者的帝王自然不喜。
赫连潭心中微动,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明白?
可要做到,谈何容易。
他与赫连御之间,远非外人眼里的,仅仅是皇帝不喜庶子的缘故。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还有个让宫中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令妃。
赫连潭脾气倔,令妃刚失踪的时候,赫连御就对他冷了脸,但不至于不待见。
他也不在乎,每天仍是艰难迈着短腿跑到大殿上,倔强的问母妃去哪了。
被冷落的次数多了,渐渐也就懂事了,练就了这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父子二人十余年,没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句话,更未提及过她。
绮月寒温柔的手落在他发涩的眼眶上,暖意渗透皮肤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