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非玩笑。仔细想想,那童谣说的不无道理,你来坐这个太子的位置,方是民心所向。”
赫连潭手攥着椅子把手,目光镇静,缓缓站起来,正色:“儿臣,恕难从命。”
且不说赫连御喜怒无常,看重血统,这句话中带了几分试探。
便是扪心自问,赫连潭也不想坐这个位置。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个位置太高,太冰冷。
坐上去,便再身不由己。
赫连御嘴唇微动,良久,喟然长叹。
“你啊,这点又像你母妃,连神情都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两人都默了一瞬。
赫连潭垂眸,神色变幻莫测。
这是他在清醒时,赫连御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身世。
对母妃的认知,除了记忆中稀少的几个碎片,他全都是从别人的话里拼凑起来的。
还因为赫连御禁止提起,他连从别人口中了解自己母亲,都成了奢望。
赫连御失言提起,亦有些后悔。
两人遥遥对立,却都一言不发,气氛诡异僵硬到了极点。
直到绮月寒到来,才打破僵局。
绮月寒自赫连潭去见皇帝,心下便十分不安。
前世种种皆表明,皇帝偏袒太子,近乎到了没底线的地步。
宫中流言四起,赫连潭又是个不会服软的脾气,她生怕两人吵起来。
实在坐不住,便找了过来。
“臣女参见皇上,冒昧唐突,还请皇上见谅。”
赫连御微微颔首,心下巴不得有个台阶下,淡声:“建德怎么来了。”
绮月寒见两人间气氛古怪,心中一叹,想必是赫连御已听信了谣言。
当即正色:“皇上,若您是因为近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童谣一事责怪殿下,臣女愿为殿下解释,此事与殿下毫不相干。”
赫连御怔了怔,随即一笑:“空口无凭,朕凭什么信你。”
绮月寒皱了皱眉,咬紧下唇。
片刻,直挺挺跪下,目光坚毅:“臣女愿以性命担保,谣言之事,殿下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