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睁开眼睛，嘴唇一丝血色也无，意识沉沉浮浮，像飘在水里。

模糊中，只听到有人叫他父皇，还以为是绮怀阳回来了。

虚弱不已：“怀阳，你回来了，朕等你很久了。”

他说几个字便费了极大力气，停下喘了好一会儿气。

绮怀语却僵了僵。

“父皇，我不是……”

“朕知道，朕把你送到战场上去，苦了你了。但你外公是开国大元帅，除了你，没人能让他那些老兵服气。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积攒些实力。”

绮元随说的极慢，脸上露出些许笑来。

他年少上位，被姜太后当做傀儡，是一步步从夹缝中走到今天的，权利收回手中后，仍要看太后脸色，连亲母册封的权利都没有。

为了不让绮怀阳重蹈覆辙，他早早谋划，将军权送到绮怀阳手中。

正因为他看清了，手中没有强权，有些人就永远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边境那百万大军，便是将来绮怀阳的底气。

绮元随笑了笑，轻声：“朕已为你谋划好了一切，只是还有许多事，来不及做。朕子嗣无多，你好好待他们，将来，都是你的臂膀。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太后一党……”

绮怀语垂眸，暗暗咬牙。

亲耳听到皇帝为太子做的这些，心下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嫉妒不忿。

榻上的人或许是个好皇帝，但算不得好父亲。

太子不在，他便是最年长的皇子，自觉承担起兄长职责，平日里照顾弟妹，尽力做好分内的事。

做这些，不在乎为了得到绮元随一句夸赞。

绮怀语心中酸涩，原来他和其他几个皇子，都是为了将来替太子效力的工具么。

父皇处处为太子着想，心中可曾想过其他孩子半分。

绮元随断断续续叮嘱良多，没听见回应，疑惑一瞬，费力睁开眼睛。

蓦地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太子。

绮元随心下一惊，咳嗽几声，握住绮怀语的手，喘息：“怀，怀语，父皇老糊涂了，竟将你认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