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少年头也不抬:“学剑能报仇吗?”
如今七年过去,少年的剑开了锋,要报的仇却从“杀了欺负我的人”变成了“找娘”。
“若你见到她,”
萧无尘抬手,又放下,指尖在袖中攥成拳。?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替我问她一句话。”
陆寒顿住脚步,晨雾漫过他的靴面,沾湿了麻鞋的边缘。
“什么?”
“她后悔过吗?”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萧无尘的眼尾微微抽搐,像被谁抽了记耳光。
陆寒望着师尊泛白的鬓角,突然想起昨夜在《剑灵录》里翻到的旧页。
护道者后裔需以命饲剑,血祭七代。
萧无尘今年不过四十有三,可两鬓霜白得像六旬老者。
“我记下了。”
陆寒点头,转身时铁剑与石阶相碰,发出清越的嗡鸣。
他走出十步,又回头,见萧无尘仍立在原处,玄色道袍被晨雾浸得发暗,像块浸了水的墨玉。
当陆寒走到山脚茶棚时,日头刚爬上东山尖。
他要了碗粗茶,正喝着,忽见天边有金光一闪。
是飞符传书。
符纸裹着淡青色灵光,在他面前打了个旋儿,落在茶碗旁。
陆寒望着符纸上若隐若现的药香,喉间突然泛起甜腥。
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到符纸时,铁剑在背后轻震,剑鞘上的云纹泛起幽蓝光芒。
黑衣童子的笑声又响起来,比晨雾更轻,却刺得耳膜生疼:“有意思,她倒来得快”
陆寒盯着符纸上缠绕的藤蔓纹路。
那是药王谷特有的传讯标记。
他咽下喉间的腥甜,将符纸收进怀中。
茶棚外的挑旗被风卷起,“客来香”三个字在晨光里忽明忽暗,像谁在他心口重重划了道线。
他摸出青铜令,在掌心转了两圈。
遗尘谷的方向,有片乌云正从山后漫上来,像头蹲在那里的巨兽,张着黑洞洞的嘴。
茶盏里的粗茶泛起涟漪,陆寒盯着符纸上缠绕的藤蔓纹路,药香混着晨露的湿意钻进鼻腔。
这是苏璃独门的传讯手法,每道符纹都浸过她亲手调制的“凝露散”,能让信息在千里外保持新鲜。
他指尖刚触到符纸边缘,铁剑突然在背后轻颤,剑鞘上的云纹泛起幽蓝光芒,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嗤??”
符纸在掌心自动展开,青雾中浮出一行小字,墨迹未干,还带着点朱砂的腥甜:“我在遗尘谷外围等你,那边似乎藏着一座废弃的护道者遗迹。”
陆寒喉间的甜腥突然涌到舌尖,他猛地咬住腮帮,尝到铁锈味。
山风掀起茶棚的布帘,他看见自己映在铜壶上的影子,左眼尾的红痣随着心跳明灭,像被谁用红绳系住了命脉。
“她还是来了。”
他低声呢喃,嘴角却扬得比晨雾更淡。
七日前在药王谷外,苏璃隔着三丈剑气说“别跟来”时,发间的青玉簪子碎成三截。
三日前在破庙避雨,她用淬毒的银针挑开他肩头的鬼蚀印,血珠溅在她素白裙角,像朵开败的石榴花。
陆寒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令,白眉老人掌心的温度还在,而符纸上苏璃的字迹带着她惯用的“回春笔”压痕。
每笔起收都有极轻的顿,像在给伤口上药。
日头爬到中天时,陆寒已回到玄天宗后峰的竹舍。
他跪坐在草席上,将铁剑横在膝头,剑身上倒映着梁上悬的《剑灵录》残卷。
黑衣童子的虚影突然从剑脊里钻出来,赤足踩在剑气凝成的莲花上,血玉般的瞳孔却没了往日的戏谑:“你真要带着那女人涉险?遗尘谷的雷火不是凡火,烧的是魂魄。”
“她不是‘那女人’。”
陆寒的指节抵在剑鞘的“寒”字凹痕上,那是他十四岁打铁时亲手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