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凹痕里还嵌着半粒铁屑。
童子的虚影晃了晃,突然笑出声,声音却比山涧冰泉更冷:“你当她是来帮你寻母?药王谷当年灭她满门的凶手,可就藏在护道者遗迹里。”
铁剑嗡鸣着震开陆寒的手,剑刃上腾起半尺青芒。
陆寒反手按住剑身,掌心被剑气割出细血珠,血珠落在草席上,渗进去年苏璃补的蓝布补丁里。
“她的仇,我帮她报。”
他声音很轻,却像锻铁时最后一锤,砸在烧红的剑胚上,迸出刺目火星。
夜色漫上后峰时,陆寒站在“问剑崖”巅。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领,他望着东南方翻涌的乌云。
那是遗尘谷的方向。
腰间的青铜令贴着皮肤,白眉老人说“捏碎它”时溃烂的鬼蚀印还在眼前晃,而怀里的飞符还留着苏璃指尖的温度。
他摸了摸左眼尾的红痣,那里从记事起就有,母亲在铁匠铺的火塘边说过:“这是你爹用剑鞘磕的,他说要刻个记号,免得走散了认不出。”
“你说我是被选中的人”
陆寒对着漫天星斗喃喃,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那这次,我会亲手选择自己的路。”
话音未落,铁剑突然从背后震脱剑鞘,青芒划破夜幕直刺苍穹。
黑衣童子的虚影在剑刃上凝结成实体,玄色衣袍翻卷如浪,血玉瞳孔里映着遗尘谷方向的乌云:“小心点。”
他的声音第一次没有笑意,像块浸了千年寒潭水的铁。
“那边有比我还要古老的东西在等着你。”
陆寒伸手接住剑柄,掌心的血珠渗进剑纹,与上古剑意交融成暖红。
他望着童子虚影中若隐若现的锁链。
那是剑灵被封印时留下的痕迹,突然明白这千年残魂为何总爱挑他的痛处戳。
“我知道。”
他握紧拳头,眼中燃起的光芒比剑刃更亮。
“但该来的,总要见一见。”
当他御起铁剑划破云层时,玄天宗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
陆寒回头望去,只见宗门禁地“锁魂塔”顶端的镇宗灯突然熄灭,黑暗像泼翻的墨汁,顺着塔檐倾泻而下。
山脚下的巡山弟子惊呼声隐约传来,他却听见风中飘来一句嘶哑的佛号:“善哉,善哉”
铁剑载着他掠过云层,遗尘谷的雷火在前方劈出紫色裂痕,像天地间裂开的一道伤口。
陆寒摸了摸怀里的飞符,苏璃的字迹在夜色里泛着微光,而左眼角的红痣跳得厉害。
那是母亲留下的记号,也是他与这尘世最后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