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砚要把你带到身边的吗?”崔霖神色如常,语气也平淡,只落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5′0′2_t¨x^t\.,c\o·m/
阿弃看了一眼,也神色自若,“不是。”又笑,“是我自愿的。”
崔霖又问了几句话。
“你如今,可有启蒙、读书?是常待在这牛首山上,还是城中?你……”
眸光闪烁中,几分欲言又止。
“问完了?”
阿弃饶有兴趣听了片刻,没有打断,是崔霖自己停下了。
他感知到了异常。
阿弃笑了笑,该是反客为主的时候,但他想了想,只问了一个问题:“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
崔霖抬起眸。
阿弃轻轻“嗯”了一声,尾调上扬,似乎有点奇怪,“难道不是吗?你该认识他吧?”
张浮。
阿弃的兄长。
崔霖昔日的好友。
否则,他为何单单在见到阿弃时,露出这样的目光?
为何又要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这样的关心,是长辈对晚辈,或兄长对幼弟的,至少阿弃没听过几回。!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崔霖点点头,算是承认,又缓慢说了一句:“你兄长,在长安城时,就常常提起你,他很关心你,还打算接你入京的。”
想起旧友,他很是真诚,看得出是真心实意。
阿弃也跟着点头,理所当然地道:“该是如此的。”
所有的好与关怀,都被压缩到了这短短几个字中。
崔霖未想到这个回答,抿着唇,不知该再说什么。
有一瞬的惊讶,不是作伪。
阿弃认真看着,垂下眼眸,愈发觉得,长安城中住得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只徒有高官厚禄,但没什么真本事。
他放缓了语速,告诉崔霖:“交山本家都被一把火烧光了,他只剩我一位血脉相连的亲人,怎能不记挂?”
言下之意,若没有那一把大火,他这个弟弟,是不会出现在张浮的口中的。.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因此,那些关怀之语,实在没有必要。
他不是好端端活到现在了吗?
阿弃后知后觉般:“你不会觉得,是他挟持、利用了我吧?”
这个他,是辛之聿。
阿弃叹息,“巴不得如此呢,可惜,如今的交山张氏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不然,我是很愿意花一点心思,去做个年少有为的族长的。”
崔霖脸色灰白,不知是因,喝多了酒又吹了风,还是因听了他的话。
阿弃浑然不觉般,眨着一双眼,问:“只是为他吗?”
崔霖不答。
“可是他早死了。”阿弃觉得无趣,又左顾右盼一会,便径直离开了。
阿弃兜兜转转一圈,却未找到辛之聿的身影。
倒有不少比他稍长一两岁的普通士兵,过来叫住他,拉着他,要他一道去山间玩水,还总是伸出手,要捏他的脸蛋。
阿弃被掐得双颊都泛红,不动声色地躲闪着探出来的一双双手,带着笑意婉拒:“我还有些事,各位好哥哥* ,今日就放过我吧,要不然等江将军回来,我是要挨骂的。”
对辛之聿,他们是又敬又怕的,这惧意压过了玩乐的心思。
他们又嘻嘻哈哈了一阵,只笑声小了许多,勾肩搭背地往山野里钻。
阿弃一人留在原地。
注视着那群人离去,眸中渐渐无了笑意。
他往一旁草堆里,狠狠唾了一口。
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他眯了眯眼,往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两个巴掌。
阿弃一个人在外头耗了许久,才见到踏着月色回来的辛之聿。
落后他一马,跟在他身旁的人,正是孙玮。
二人一同下了马。
阿弃仿佛瞧不见孙玮般,伶伶俐俐地上前,挤到了辛之聿身旁,鸟儿似的呼唤,一声又一声:“将军!将军!”
辛之聿:“嗯。”
阿弃紧跟着:“要如何处理这个崔霖呢?”
他是不信什么投诚的,只晾了这位出身富贵的公子这么久,又的确未见他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本是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了的,可拖到了现在,再想杀他,就要一个正当的理由了。
“崔霖此人,心思纯正。”孙玮插了一句。
阿弃不理他,继续绕着辛之聿转:“我记得,长陵郡的太守也姓崔,该是一家人吧……”
一家人,对于寻常人而言,这个相同的姓氏,可是至关重要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