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余看着他,无奈的笑了笑,轻轻一叹,认真的教导他,“今后的日子还很长,人的一生不是只有一件事可做,除了报仇,你还应该想想怎么活着,怎么活的更漂亮、更开心。¨3¢8+k+a·n+s\h·u′.*n!e\t-”
说完,陈闲余脸上的笑滞了一下,慢慢消下去,眼神中也添了一分黯然,这话他娘也曾对他说过,可他用了十二年也仍走在报仇的路上。
也许等他报完仇,他才能真正开始体会并学着去实践他娘的话。
春生没有回答,安静的一言不发,陈闲余知道对此时的春生来说,这句话也像一句空气,但至少,他小时候有他娘这样对他说过,春生也应该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这句话。
“你下去吧。”
陈闲余开口,春生走出房外,在院子里蹲起了马步。
他最近在练武,不时就跑去找府里教张文斌的武师傅学两招,记住了后就回来金鳞阁练,守在陈闲余身边,也不是非要跟他寸步不离,只陈闲余在家时,永远保持在陈闲余一叫他就能听见的范围内。¢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张夫人生他气,陈闲余去哄了一回,但面都没见上就被他母亲以让他乖乖养病、没事别乱跑为由,打发了回去。
看得出来,这次张夫人是真生气了,不好哄的那种。
过后,陈闲余就宅在了金鳞阁中,哪儿都没去,每天练练字、看看书,赏赏雪,日子过的无聊又宁静。
只看着纸上又写下的一个顺字,陈闲余盯着这个字看了许久,终是无奈叹了口气,撂下毛笔气馁的躺回躺椅上去,闭着眼睛,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
……
“皇兄,你真的觉得害死母后的凶手是她吗?仅凭她一人,再联合温相,哪怕他们手下有人又怎会是上千禁军亲卫的对手?再说母后此行已提前做足了防范,断不可能还让他们有得手的机会。”
千秋宫狭小的密室内,一大一小两个少年隔着张小木桌,面对面而坐,而在他们面前的桌上,各自摆放着一张白纸,纸上的字分别代表了他们对母后之死真凶的猜测。?j!i.n-g?w+u\x¢s-.^c′o′m/
才八岁的陈不留,面前的纸上清楚的写着一个父字;
而对面的太子陈琮,则是在纸上写着一个顺字,只这字的最后一笔落得极重,写完毛笔也久久没从纸上离去,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个答案心中也是存疑的。
可不是顺妃,难道真要他怀疑是那个人杀了他的母亲吗?
陈琮搁下笔,凝望着纸上的顺字,久久没有言语,闻言,从沉思中回过神,视线上移,一眼看到了陈不留面前纸上的字,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想再看。
“不留,母后走前曾清楚的告诉我们,如果她此行真的遭遇不测,派人刺杀她的背后之人就是顺妃。”
“可随行亲卫折损近半,数百人身亡,皇兄,你真的认为温相有那么大能力找来那么多刺客?”
陈不留是不信的,这就是把京都数十公里内的所有山匪召集起来,组成一支人马,也不过上百左右,如何能致使三百多人的伤亡?
且对手还是护卫京都的精锐军卒。
对方少说人数也在三百以上,更可能不止这个数,但温相手里又没有兵权,除非他秘密和周边哪个守将牵连,说服对方秘密出兵,可劫杀当朝皇后这种重罪又有几个有胆子敢这么干?
再说,周边城镇但凡有军队出行,不可能做到毫无动静,但你要说温相秘密养这么多死士?可能性太小了,且极耗人力财力,一个温家根本撑不起。
“皇兄,其实你也怀疑他,只是你不敢相信。”
“母后是皇后,她死在离京都二十里的地方,整个京都能杀她的就只有宫里的三个人,顺妃、父皇、太后。”
小小的陈不留脸上是超乎他年龄的稳重、成熟,他有条不紊的分析着,低头看着纸上的父字,眼神冰冷如刀。
“太后虽不喜欢母后,但也不会真的派人去杀掉一国之母,顺妃是和母后最不对付,但以温家的势力,我还是不敢相信母后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还是死在温家手中。”
“只有这个人,他有能力杀掉母后。他不喜欢母后,他想除掉母后和我。”
从椅子上起身,静立着面向黑暗沉思了许久的太子陈琮回头,注视着他,“不留,我知道你怀疑他。”
“你怀疑是他害死母后,无可厚非,”顿了顿,陈琮将纷杂的思绪理顺,想着要怎么说,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开口。
“这几年里,父皇和母后感情不和,对你也是…冷脸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