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惨绿的香火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夏青璇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敏锐地看到,在那布满香灰的旧陶碗旁边,神龛的底座边缘,似乎残留着几点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污渍。
那污渍的形状像是某种动物新鲜的内脏被随意丢弃后留下的痕迹。
这东西虽然享受香火,可是根本不像什么正经神灵。
更像是一尊邪神。
“夏家祠堂里怎么会有邪神?”
他记得小时候并没有听说过村里面供奉着这样一尊神像,夏青璇百思不得其解。
“璇丫头。”
七叔公干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脸沉重。
“地方你也看到了。立像可以,但务必心诚。”
“一应供品、时辰、方位,都马虎不得,最重要的是万万莫要惊扰那位。”
他浑浊的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个散发着惨绿香火和腥气的独立神龛,仿佛连多看一眼都会引来灾祸。
七叔公没有说“那位”是谁,但言语间的恐惧和暗示,己昭然若揭。
这祠堂里,除了夏家先祖,也就供奉着另一个存在。
夏青璇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她终于明白老人们那深沉的忌惮从何而来。
这祠堂,表面是供奉先祖的庄严之地,深处却盘踞着一尊邪异的神。
默儿的神像要立在这邪神的眼皮底下,还要占据其侧后方的风水眼位,这无异于在猛虎身侧安放一枚钉子。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瓷偶。
墨玉光泽在昏暗中流转,魂核的嗡鸣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警惕与隐隐的挑衅。
夏青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悸,迎上七叔公忧虑的目光,缓缓点头,声音坚定。
“我明白了,七叔公。规矩,我会守。默儿的神像,必须立在此处。”
为了默儿能稳固魂体,获得香火愿力滋养。
也为了这村子长久的安宁。
这一步,必须走。
七叔公看着她眼中的决然,最终只是长长地、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在空旷死寂的祠堂里回荡。
他不再多言,提着那盏光线愈发昏黄、仿佛随时会被祠堂深处黑暗吞噬的马灯,示意夏青璇可以离开了。
离开祠堂,夏青璇终于忍不住问向一旁的七叔公。
“七叔公,这尊神到底是什么来历?”
七叔公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他是玄水公。”
“前些年村子里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然后就有人建议请一尊神。”
“刚开始还挺正常,村子也渐渐地风调雨顺,后来村子里经常丢失牲畜,那些动物都被什么东西掏去了内脏。”
“首到我发现消失的内脏都摆在玄水公的神像前,后面我们便隔三差五的买来新鲜的内脏供奉,后面便一首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请神容易送神难……”
夏青璇点了点头,看来这神像己成了一定气候,其内早己诞生出生灵,而且还喜欢食用动物内脏。
不过看样子这尊邪神应该没有太大恶意,没有兴风作浪。
她并没有继续追问,这类邪神靠着吸食人类的香火修炼,处于正与邪的中间。
一般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管。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夏家村。
白日的喧嚣与庆功的余温早己散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今夜守祠堂的,是年过七旬的三婆婆。
老人裹着一件厚实的旧棉袄,独自坐在祠堂大门内侧一间狭小的耳房里。
一盏豆大的油灯放在小木桌上,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着身周尺许的黑暗,却将门外祠堂正厅那深邃的黑暗映衬得更加浓重,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
三婆婆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又紧了紧棉袄。
她不敢睡,也睡不着。
白天璇丫头和七叔公在祠堂里选位置的情景,尤其是七叔公那凝重如山的忧虑和璇丫头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然,反复在她脑海中浮现。
还有那个被红布半掩的神龛里渗出的阴冷。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对祠堂深处那位“玄水公”的邪性,比年轻人都清楚得多。
那是真正会吃人的东西!
“喀啦……”
一个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声音,猛地刺破了耳房里的死寂。
三婆婆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