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想起刚刚在镇长家的一幕。+6\k.a!n?s¨h\u,._c¢o/m+
书房那奇异的安魂香,想必是为了安抚那作为灯盏的婴孩尸骸中可能残存的怨念。
那供奉在阴暗角落、没有香火的孩童牌位,正是他那至亲尸骸。
他忧心忡忡地组织分发符咒,监督张贴,则是为了更方便地在目标孩童下手。
要不是他留有后手,让小红和小蓝去巡逻,后果不堪设想。
“张!长!发!”
魏大勇从嘴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杀意。
“老子要活剐了这个畜生!”
陈玄缓缓闭上眼,同样很是愤怒。
痛失至亲的经历让他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此獠邪术己成气候,那子母续命灯恐怕己点燃多时,那作为灯盏的尸骸也绝非易于之辈。”
“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逼他狗急跳墙,首接献祭剩下的孩童魂魄。”
他走到窗边,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做。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盏子母续命灯的确切位置。”
“毁其灯盏,断其灯芯,方能彻底破法,解救那些被窃魂的孩童。”
陈玄的声音斩钉截铁。
“而灯盏所在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书房的内间里面。”
“那里供奉着牌位,布局不一般,阴气很重,灯盏必然藏匿其中。¨5′0′2_t¨x^t\.,c\o·m/”
魏大勇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既然知道了藏匿地点,老陈,还等什么?”
“现在就带人去抄了那狗窝。”
“不急。”
陈玄抬手,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硬闯祠堂,名不正言不顺,只会激起民愤,正中他下怀。”
“况且,那邪灯己成气候,灯盏又是他至亲尸骸所炼,强行摧毁,恐会瞬间引爆其中积攒的邪力,那些被窃取的儿童魂魄,怕是要跟着魂飞魄散。”
林默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叔,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害人?”
“等。”
陈玄吐出一个字,走到窗边,望向逐渐沉入黑暗的天际。
“等一个机会,邪灯需要添油的关键时刻。”
“他比我们更急。”
林默心中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说句不好听的,陈叔就是个老阴比。
夜色浓稠如墨,血月黯淡无光,只余下惨淡的星子。
青石镇死寂一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符纸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子时刚过。¨x^i¢a!o~s^h\u/o_c-h+i·..c\o\m^
一股极其隐晦的邪气波动,骤然从镇中心张家大宅的方向扩散开来。
这波动寻常人难以察觉,却让闭目调息的陈玄猛地睁开双眼。
“时机到了!”
他霍然起身,动作快得像一个小伙子。
“他在给邪灯添油了,走。”
三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陈记纸扎铺,朝着镇中心那座森严的张家祠堂疾掠而去。
魏大勇身手矫健,陈玄步伐沉稳迅捷,林默的瓷偶则被一股无形的魂力托着,悬浮紧随。
书房位于张家大宅后方,是一栋独立、更为古旧阴森的青砖建筑。
一股混合着陈旧香火、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腐朽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西周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
陈玄在距离书房大门三丈外停住脚步,示意魏大勇和林默噤声。
“这门有古怪,被设下了法咒。”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凝聚一点微不可察的法力,在虚空中快速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
符文成形瞬间,无声无息地印在紧闭的黑漆大门上。
“吱呀——”
沉重的黑漆大门竟自行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没有触动任何机关。
门内,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扑面而来,夹杂着更浓郁的檀香,以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陈玄当先闪身而入,魏大勇紧随其后,林默的瓷偶也无声飞入。
大门在他们身后又悄无声息地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
书房内部空间很大,却异常空旷。
终于,他们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