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昨儿进山碰巧了,看见一只豹子吃剩的半头牛,我给吓跑了豹子,就把剩下的捡回来了。”他半真半假地解释。
王信拿着筷子虚点了点王安平,语气严肃起来:“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那深山老林是能一个人瞎闯的吗?咱们村这些年折在里面的后生还少吗?下次可不许了!”
“知道的,三爷爷。”王安平连忙应承,“我也就敢在外围转转,仗着有把子力气。太深的地方,我也不敢去。”
说完,他再次端起酒杯,神情庄重:“七太爷,三太爷,三爷爷,这杯酒,小子敬三位长辈!感谢宗族里一直以来的看顾和帮衬,特别是对我们孤儿寡母的照拂!多余的话,小子嘴笨,就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他仰头,将那杯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辣得他眉头微皱,赶紧吸了口气,“我就这一杯的量,从小没沾过酒,希望三位长辈别见怪。后面,就让我姐夫好好陪您几位喝个尽兴!”
夜色渐浓,屋外的寒风似乎更紧了些。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才告结束。
王安平让二妹和小弟,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七太爷和九太爷回去。虽说两位老人也就六十出头,在这年月却已算高寿,加上生活艰辛,身体早已佝偻衰弱。天黑路滑,万一摔着,可不是小事。
“行了,草狗,酒足饭饱,我也该回去了!”王信摸着吃得滚圆的肚子站起来,满足地打了个嗝,“今儿这顿,吃得舒坦!你小子,以后村里谁家办红白喜事要掌勺,我看非你莫属了!”
“三爷爷您慢走!”王安平跟着起身,快步走进厨房,端出一个沉甸甸的大海碗,里面是堆得冒尖的红烧牛排肉,肉块炖得酥烂脱骨,酱汁浓郁,“这个您带回去,给根子和他姐弟几个尝尝鲜。”
王信一看,连忙推拒:“你这孩子!我这是连吃带拿啊?像什么话!快拿回去!”
“哎吆!又不是给您的!”王安平不由分说地把碗塞进他手里,“都说了是给孩子们的!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王信掂量着手里沉甸甸、散发着诱人肉香的碗,无奈地笑了:“那……行吧!我就不跟你小子假客气了!”他端着碗,身影慢慢融入院外的浓重夜色里。
送走王信,王安平看向脸膛微红但眼神清明的庄屠户:“姐夫,还行?没喝多吧?”
“这点酒算啥?”庄屠户豪气地一挥手,“毛毛雨!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你姐该担心了。”
“等一下!”王安平转身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拎出来一个盖着布的竹篮子,沉甸甸的,“锅里卤的牛肉还不少,您带些回去。天冷,放得住。吃不完让我姐想法子晒成肉干,当零嘴儿或者煮汤都行。”
庄屠户这次没推辞,笑着接了过来。大舅子这卤牛肉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带回去给媳妇孩子解解馋也是好的。他闻着篮子里透出的浓郁卤香,点点头:“成!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安平又递过手电筒:“姐夫,拿着照路。路上小心点。篮子明儿我让小弟去乡里肉摊上拿回来,省得您再跑一趟,反正他小子在家也是闲晃。”
“好嘞!”庄屠户接过手电筒,按亮,一道光柱刺破黑暗,“对了,大舅子,明儿换屋顶,真不用我过来搭把手?”
“不用不用!”王安平连忙摆手,“人我都找好了,材料也备齐了。这点活儿,一天就能搞定,您就别专门跑一趟耽搁生意了。”
“那行!”庄屠户不再坚持,“等落雪前,我和你大姐抽空回来一趟,给家里送点过冬的菜。老丈母娘(陈秀红),那我先走了啊!”
陈秀红在屋里应道:“哎!姑爷路上当心点!老大,要不你送送你姐夫到村口?”
“不用了妈!几步路,有手电呢!”庄屠户说着,高大的身影已踏出院门,手电光在村道上摇曳着远去。
王安平关好院门,转身回屋。一眼就看见三妹王安慧撅着小嘴,气鼓鼓地站在堂屋门口,小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小祖宗?”王安平走过去,好笑地捏了捏她鼓起的脸蛋,“晚上没吃饱?我看你吃得挺欢实啊?”
“吃饱了!”王安慧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可是哥,你给姐夫装走那么多肉!锅都快空了!”她心疼那些香喷喷的卤牛肉。
“你呀!小气包!”王安平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家里面还多着呢!明天大哥再卤一锅就是了!等这些吃完了,哥再想办法去弄!保管让你这小馋猫吃到腻,吃到看见肉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