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跑到别的座案上聊天说话的,还有的就在前排不拘谁的条案边搬了鼓凳欣赏歌舞,象常秀这种文声鼎沸的人物,更是聚在一起填令作赋。就是东元帝也受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把朱宣他们几个老臣都叫到御台上重新摆布一桌酒馔,边吃边聊他们的话题。
等谷实向清河老郡王敬罢酒回来,商成也端起盏过去。在军中他是小字辈,座次排在他前头的六个人,有一半他都没有朝过面。他现在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宗室,除了清河郡王因为年龄太大早已经退出军旅之外,其他两个上柱国都在平原将军府里任副将,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不过,这俩人自授职以来就从来没到过衙门。
他先给清河郡王敬酒。老头倚老卖老,非逼着他连喝三盏,自己却只在盏边沾了下嘴唇;第二座的上柱国很客气,坚辞不肯受商成的全礼,喝酒也是商成喝一盏他喝一盏。第三座是萧坚,既是他曾经的上司又对他有提拔造化的恩情,没什么话可说,又是三盏;第四座是杨度,这个时候跑到了鄱阳侯谷实的条案边说话,所以商成就略过这一案到了第五座。等他与襄州王各饮一盏再过来找谷实敬酒,杨度瞥他一眼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谷实与他对饮了一盏,就拉扯着让他坐在杨度留下来的鼓凳上,一边帮他添酒一边问他:“后天你没什么事吧?”
“只要不是初四,我天天都没事。”商成笑着说。礼部知会过他,初四那天要随御驾到外苑射弓一一就是比试箭艺。
谷实也笑道:“初四我也一样,都得去拉弓卖力气……”他忽然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妥,咳嗽一声纠正说道,“……都得去外苑演武。”
“初三有什么事?”商成问。
“我在家里摆席贺新春,你来喝一杯。”
商成抿了下嘴,沉吟着说:“喝一杯倒是没什么。说实话,就算您不说,我也打算去您府里蹭顿酒饭的。就是,就是……”他皱起眉头咂了咂嘴,为难地说,“大过年喜喜庆庆的,我怕见到一些不相干的人啊。”
谷实先是一楞,随即便反应过来。他沉默了一会,就小声问道:“是因为辅国公的事?”
“您知道还问?”商成有点不高兴了。
谷实沉吟了一下,说:“要不,我替你去与辅国公解释一回?”停了停,又说,“要不,你把那歌姬让与他也无妨。我府里美姬美伎也不少,其中也有两三个国色,初三你过来时仔细都瞧瞧,有看上的便带回去。”
商成端着盏皱起眉头半晌不言语。过了好一会,他猛地把酒盏顿到案上,忿忿地说道:“那胡姬是我先瞧上的,老杨度一句话就想要走,凭什么?”
杨度早就来到商成背后,这个时候也按捺不住了,冷笑一声说道:“你可真敢张嘴说大话!你先瞧上的?你背两斤棉花去访一访,我看谁敢说是你先瞧上的?”
商成在鼓凳上慢慢转过身,嘴角挂着冷笑,从脚望到头把杨度打量一番,再从头望到脚地看下来,便不再搭理他,只对谷实说:“麻烦您转告那位一声,谁先瞧上谁先没瞧上,这种屁不值当的事情我向来都不理会。我就信一句话,手快就有手慢就无。另外,还请您告诫那位一声,请他别那么嚣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怕他。”
杨度就站在旁边,哪里还需要谷实转告?他绰号“杨烈火”,脾气暴躁是满朝尽知,听商成把话说得难听,口气里也尽是轻蔑,当时就忍耐不住,一只手就搭在商成的肩膀头,嘴里冷笑一声手上就要使劲:“竖子!你再敢罗嗦一声出来我听听?”
商成一伸手就抄起酒盏,头也没回就势把盏朝后一扬,趁杨度躲闪飞洒酒水的机会便踢翻鼓凳跳起来,随手扯掉眼罩幞头,恶狠狠地瞪着杨度冷笑说道:“杨烈火,我忍你很久了!你到处传我的谣言败坏我的名声,我是瞧着你年纪一大把,才没和你个老匹夫计较。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杨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死了牙关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泼杀才!”抓起旁边条案上的一个海碗就连菜带碗砸过去,人也顺势扑上来,照着商成当面就是一拳!
商成一偏脸一挪步便让过菜与碗;趁杨度的胳膊还没伸直,他的两手已经攥住杨度的拳头一拉一拽再朝肋下一带,身子半侧一个肘锤就奔了杨度的颜面。杨度也是军中单打群架滚爬出来的老手,年纪虽然大了力量上有亏欠,眼光经验却很老道,左手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