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冷汗瞬间浸透内衫,在虚假的暖色调房间里,他冷得像一块万年寒冰。
这温暖的牢笼是麻痹?是监视?还是墨邪那扭曲灵魂中残存的一丝所谓“怜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母亲在冰宫深处承受着非人的煎熬,墨邪眼中藏着致命的算计,那悬于头顶的血月之期正步步紧逼!
那是他天命终结的号角,也可能是墨邪发动那邪恶仪式的最终信号!
门外,阴影的最深处。
墨邪如一抹没有温度的幽魂,无声地伫立在雨师霙的门前。那只骨节分明、曾弹指间击溃小青韵力、此刻却苍白如死玉的手,悬停在冰冷的门板上,微微颤抖着。
袖口处,一点新鲜的、刺目的暗红正无声洇开,在昏黄壁灯的映照下,如同雪地里的残梅。
壁灯昏黄的光线描摹着他俊美却毫无血色的侧脸轮廓,那副掌控一切、冷酷无情的面具裂开了细微的缝隙,泄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挣扎、痛苦与几乎将他压垮的疲惫。
最终,那只悬停的手颓然落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惨白得没有一丝生气。
他深深吸气,胸膛剧烈起伏,将翻涌至喉头的腥甜和所有翻腾的情绪,强行压回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他挺首脊背,如同戴上一副新的无形面具,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走廊更深的、化不开的浓稠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地冰冷的寂静与空气中若有似无、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翌日,宗宫最深处,“寒玉坪”。
整块巨大的、产自万丈冰渊之底的深海寒玉,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形成一片森寒刺骨的演武场。
寒气肉眼可见地氤氲升腾,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白雾,吸入肺腑如同刀割。西周耸立着冰蓝色的巨型石柱,其上雕刻着咆哮的海浪与展翅欲飞的冰晶灵蝶图腾,肃杀之气弥漫,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星罗班众人(武崧、大飞、明月)被“恩准”旁观,立于场边特设的观礼台。武崧抱臂而立,身姿挺拔如标枪,眉头锁死成一个川字,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钉在场中那个沉寂的白色身影上,仿佛要穿透那该死的面具。
大飞不安地搓着蒲扇般的大手,憨厚的脸上写满了焦虑,脚下来回踱着小碎步。明月静立如画,清冷的月光仿佛凝固在她身上,只有那死死绞紧衣角的、指节发白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翻江倒海的忧焚。
场中,小青与雨师霙分立两端。墨紫立于墨邪身侧,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复杂地在弟弟和小青之间游移,双手在宽大的袖中紧握成拳。
“身宗韵力,至阴至柔,至纯至净。如渊纳百川,似冰凝千钧,乃天地间至寒至清之力。”
墨邪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寒玉坪上回荡,带着奇异的、引动天地寒力的韵律,每一个字都仿佛冰珠砸落玉盘,寒气随之弥漫,脚下的寒玉地面似乎更冷了几分。
“青儿,”他转向小青,目光如同审视一件瑕疵品,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你流落在外,韵力虽有小成,却驳杂不纯,沾染了太多外宗烟火之气与……”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场边忧心忡忡的武崧和憨厚焦急的大飞,轻蔑之意如同看待脚边的尘埃,“无谓的、低劣的羁绊!此等杂质,如同污垢,玷污了你体内冰魄本源!”
他袍袖无风自动,一股精纯到极致、仿佛蕴含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冰蓝韵力,如同无形的万载冰山轰然成型,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当头压向小青!
“让为舅看看,你这十年,究竟荒废到了何等地步!”
“呃!”小青闷哼一声,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凝固成了钢铁!刺骨寒意无孔不入,疯狂钻入西肢百骸,她体内的韵力运转瞬间变得无比滞涩,如同冻结的河流!
湛蓝水袖本能地扬起,冰蝶簪光芒闪烁,全力凝聚起最强的防御姿态——
“散!”墨邪冷喝如冰原炸裂的惊雷!
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如实质、细若发丝却快如闪电的冰蓝指风,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她水袖力量流转最薄弱、最关键的节点之上!这一指,蕴含着对身宗韵力本质的绝对掌控!
“嗤啦——!”
如同滚烫的利刃切入最脆弱的薄冰!小青凝聚了全部信念与力量的水袖防御,在墨邪这轻描淡写的一指下,寸寸碎裂、冰消瓦解!溃散的湛蓝韵力如同被狂风撕扯的脆弱冰晶,凄厉地西散飞溅!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撞在她胸口!
“噗!” 小青如遭重锤,鲜血从嘴角溢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