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城。′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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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的青铜巨钟被力士撞响,浑厚、苍凉的声波如同实质的涟漪,层层叠叠地在皇城巍峨的宫阙楼宇间扩散、碰撞、回响。
余音袅袅,穿透朱红高墙,渗入每一个角落,宣告着又一个朝会的开始。
晨光熹微,映照着鱼贯而入的文武百官。
他们身着各色朝服,神情肃穆,步履匆匆,穿过空旷的广场,汇聚于焦兰殿。
殿内,蟠龙金柱耸立,御座高悬。
然而,那象征着九五至尊的龙椅之上,此刻却空空如也。
自龙泉地宫那场惊天动地的崩塌,将朱友贞复活生母的最后一丝幻梦碾为齑粉后,这位梁帝便彻底沉沦。
酗酒成了他的寄托,象征性的朝会亦被弃之如敝履,偌大的皇宫深处,只余下他日渐消沉的背影和无尽的空虚。
殿中百官对此早己心照不宣,面上波澜不惊。
谁人不知?如今这大梁的龙椅,不过是庙堂之上最华丽的一件摆设。
真正执掌乾坤、翻云覆雨、生杀予夺的权柄,稳稳握在那位立于御阶之下、身着青衫、腰别长刀的身影手中。
“臣等——拜见国师大人!”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骤然掀起,百官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跪倒,额头触地,行那最隆重的三跪九叩大礼。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
秦川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青衫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深邃。-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他坦然接受着这属于帝王的礼仪,身影在空旷肃穆的殿宇中,仿佛吸纳了所有的光线,显得愈发深沉、不可测度。
待那潮水般的叩拜声彻底平息,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秦川才缓缓开口,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如同寒冰碎裂:
“经不良人密报彻查,晋王石敬瑭,私通漠北应天王后述里朵,暗结盟约,妄图割让燕云十六州沃土,引豺狼入室,祸乱华夏根基。
其心之歹毒,可诛九族;其行之卑劣,可鄙千古;其人,当立灭之!”
焦兰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唯有秦川那字字如刀的冰冷宣告,在雕梁画栋间萦绕、撞击,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本国师,欲兴王师,讨此逆贼!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群臣,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千钧重压,所过之处,人人垂首,噤若寒蝉。
虽是征询之语,其声却如金铁交鸣,冰冷坚硬,不容半分置疑与违逆。
短暂的死寂后,浪潮般的应和声轰然爆发:
“石敬瑭勾结异族,出卖祖宗之地,罪不容诛!当灭其国,绝其嗣!”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率先出列,声音激愤。
“老臣附议!此獠不除,国无宁日!”另一位重臣紧随其后。
“该杀!该杀!”
“国师英明!兴兵讨逆,正其时也!”
一时间,殿内群情汹汹,斥骂之声此起彼伏,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y¢e`x,i?a′k-e·.?c!o^m¨
然而,在这汹涌的声浪之下,百官心中无不凛然如坠万丈冰窟,寒意彻骨。
他们交换着隐晦的眼神,心知肚明:晋王通敌是真是假,己无关紧要。国师大人今日之举,其意昭然若揭——
此乃杀鸡儆猴,一统中原霸业的真正开端!
那盘踞三晋、实力在天下诸侯中名列前茅的晋国,便是那只被选中的、待宰的鸡!
而天下间那些仍在观望、犹疑的诸侯们,便是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裁决的群猴!
一旦晋国这头猛虎被大梁铁蹄无情碾碎,余者,谁还敢不望风披靡,俯首称臣?
“王将军!”
秦川的目光骤然如电,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武官班列最前方那位身形魁伟、面容刚毅的王彦章身上。
“末将在!”
王彦章虎步出列,抱拳躬身,声如洪钟,应诺之声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震得殿宇梁柱上的微尘簌簌而下。
“着你为征晋大元帅,统兵十万,克日启程,兵发晋地!犁庭扫穴,荡平逆氛!”
“末将——领命!”
王彦章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