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哈部的商队离去后,开平卫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工坊的炉火依旧熊熊燃烧,劳工营地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城墙上的哨兵有条不紊地换防。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己经彻底不同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啊。”朱瞻基站在城楼上,望着兀良哈人消失的方向,感慨道,“林昭,你扔下的这块石头,恐怕要让整个草原都不得安宁了。”
林昭笑了笑,手里正把玩着巴根送给他的那枚温润的玉佩,那是从某个倒霉的汉人商队那里抢来的。“殿下,草原从来就没有安宁过。我们只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除了劫掠和战争之外的新选择。选择权,有时候比刀剑更有力量。”
陈懋在一旁点头,神情复杂。作为一名纯粹的军人,他更习惯用刀剑说话。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看到了另一种战争的形态。他沉声问道:“林长史,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扩大工坊,准备迎接更多的生意?”
“不。”林昭摇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筑巢’。巢筑好了,凤凰自然会来。”
他转身,指向城下那片规划整齐的劳工营地。_优\品~晓·说+蛧? `首,发¢“殿下,陈将军,互市的根基,不在于我们有多少盐和铁锅,而在于这些人。”
朱瞻基和陈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此刻的劳工营地,气氛热烈得像一锅沸腾的水。塔纳的归来,以及那场公开透明的交易,成了最有效的宣传。每一个俘虏都亲眼看到,他们辛苦劳作产出的皮货、毛毡,真的能换来那些对草原人来说如同珍宝的物资。
他们的劳动,有了看得见的价值。
林昭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殿下,臣建议,立刻推行新的‘工分’兑换政策。允许所有劳工,用他们积攒的工分,兑换仓库里的部分商品。比如盐、布匹、甚至是残次的铁器。让他们也能享受到自己劳动的果实。”
朱瞻基的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林昭的深意。这不仅是安抚,更是激励。是把这些俘虏,从单纯的“苦力”,转变为开平互市利益共同体的一员。
“准了!”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就照你说的办。另外,塔纳此次有功,当赏。就任命他为所有鞑靼劳工的总管事,协助你管理营地,并赐予他‘明籍’的身份。”
消息传开,整个劳工营地彻底沸腾了。!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
如果说之前的互市是给他们画了一个美好的大饼,那么此刻,他们己经能亲口尝到这饼的滋味。
而塔纳的晋升,更是为所有人树立了一个活生生的榜样。希望,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而是可以通过汗水和忠诚换来的现实。
当天下午,兑换处排起了长龙。一个鞑靼汉子用积攒了半个月的工分,换到了一小袋雪白的盐。他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用手指蘸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那股纯粹的咸味让他瞬间红了眼眶,他跪在地上,朝着朱瞻基所在的城楼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一个头磕下,身后成百上千的劳工也跟着跪了下去。
这一幕,无声却震撼。
陈懋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喉咙有些发干:“收买人心……这比打赢一场大战,还要厉害。”
与此同时,一股看不见的风,正从开平卫吹起,席卷向广袤的草原。
巴根的商队,像一个移动的奇迹。他们满载的货物,在草原上是如此的扎眼。沿途遇到的游牧部落,无不震惊地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盐袋和崭新的铁锅。
“巴根!你们抢劫了哪个汉人的商队?”一个相熟的部落头人拦住他,艳羡地问道。
巴根昂着头,带着前所未有的骄傲,拍了拍车上的铁锅,声音洪亮:“这不是抢的,是换的!在开平,大明的皇太孙殿下,用最公道的价格!”
“公道?”那个头人嗤之以鼻,“汉人的话能信?”
巴根没有争辩,他首接拿出一口铁锅和一小袋盐,扔了过去:“你自己看成色!我们用两张牛皮就换了这口锅!一只羊换了这袋盐!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头人拿起铁锅,敲了敲,又尝了尝那盐,脸上的表情从不信,到震惊,最后变成了狂热的渴望。
这样的场景,在巴根回归的路上不断上演。开平互市的消息,就这样以最原始也最快的方式,在各个部落间传播开来。公平、富饶、信誉,这些词汇和开平卫的名字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而这股风,最终也吹到了草原霸主,阿鲁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