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雅间位于二楼，推开雕花木窗，楼下长街景象尽收眼底。

街道两旁早己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声鼎沸。

不多时，锣鼓喧天，旌旗招展，盛大的游行队伍缓缓而来。戴着狰狞面具的傩戏班子开道。

其后是抬着神像的仪仗，再后是各色杂耍、舞龙舞狮，浩浩荡荡，热闹非凡。

顾含烟倚在窗边，看得目不暇接，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指着楼下对沈御道。

“将军快看！那舞狮的，跳得真高！还有那个喷火的……呀，真热闹！”

像个孩子般兴奋。

沈御坐在一旁，目光却更多落在她身上，见她开心，唇角亦不自觉噙了笑意。

“七月乃鬼月，初一祭祀游神，驱邪纳福，故而格外隆重些。”

顾含烟看得入神，随着人群的欢呼而轻笑。

这热热闹闹的人气，虽在楼上看着，但整个人仿佛也置身其中一般。

忽然，她的目光在攒动的人头中捕捉到一张脸孔。

那眉眼，那轮廓……那隔了一辈子的身影。

好似是姐姐顾含芳。

两辈子，她都并未与姐姐一道长大。

好在上一世，黄泉路上那模糊却刻骨的最后一眼，与此刻楼下那张鲜活的面容瞬间重叠。

“哐当！”

顾含烟手中的茶盏失手跌落，在木地板上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

金豆子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腮边。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含烟！”

沈御大惊失色，霍然起身，一把牵着她的手。

声音带着惊惶，“怎么了？可是被那傩戏惊着了？还是身子不适？快传……”

他以为她是被游行的鬼神面具吓到，或是动了胎气，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厉声就要唤人。

顾含烟却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泪眼朦胧地望着楼下那即将被人潮淹没的身影，喉头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

姐姐真的还活着！

还活着。

好好的。

那就好！

那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冲击着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