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柏林,空气中漂浮着梧桐树的飞絮与若有若无的煤烟气味。-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
一间狭小的阁楼里,唯一的窗户被厚重的黑布蒙住,只留下一丝缝隙透进闷热的光。
卡斯滕正在擦拭他的MP18冲锋枪。
他用一块浸透了枪油的绒布,仔细地擦过每一寸冰冷的钢铁。
枪管,机匣,弹匣。
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带着一种近乎于宗教仪式的虔诚。
没有愤怒,没有狂热,只有一种冰冷的决心。
明天,他将用这件工具,为这个国家切除腐烂的病灶。
他就是手术刀。
……
总统专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市郊官邸的路上。
埃伯哈特靠在柔软的后座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车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
他的秘书,坐在对面,正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总统先生,关于新一轮的财政紧缩方案,议会的反对声音很大。”
埃伯哈特没有睁眼,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反对?他们除了反对,还会做什么?一群只会夸夸其谈的蛀虫。”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厌倦。
他太累了。
这个国家就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而他就是那个拼命舀水的船长。\x~x`s-c~m¢s/.?c·o¨m?
可船上的窟窿却越来越多。
鲁尔的“胜利”像一剂毒药,让民众陷入了虚假的狂欢,却将他这个总统和整个共和国政府衬托得像个懦弱的局外人。
他能感受到那些隐藏在街头巷尾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不屑,甚至仇恨。
“他们不懂。”
秘书轻声说,似乎在安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只看到了高卢人撤退,却看不到国家为此付出的代价,看不到您在谈判桌上的艰难斡旋。”
埃伯哈特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秘书那张忧心忡忡的年轻面孔上。
“奥托,记住,民众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英雄,或者一个敌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幸的是,我两者都不是。我只是个……裱糊匠。”
汽车驶过一个街角公园。
几个穿着背带裤的孩子在追逐一只皮球,他们的笑声隔着车窗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切。
埃伯哈特的目光掠过那些孩子,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
他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让这些孩子能在一个和平安定的国家里长大吗?
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如此沉重的枷锁。,墈′书?君, /唔?错?内!容+
汽车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埃伯哈特从沉思中惊醒,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前排的司机探出头去看了看。
“总统先生,前面好像有辆运货马车翻了,堵住了路。”
阿尔布雷也凑到窗边。
不远处,一辆破旧的马车侧翻在路中央,几袋面粉洒了一地,白花花的,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赶车人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扶起马车。
几个路人模样的人围在旁边,像是在帮忙。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意外。
埃伯哈特的不安却在瞬间被放大了。
他的心脏猛地一抽,一种源自身体本能的警兆,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掉头!快掉头!”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司机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一秒的迟疑,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前挡风玻璃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司机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鲜血溅满了仪表盘。
汽车失控地向前冲去,撞上了路边的行道树。
剧烈的冲击让卡尔的头狠狠磕在车窗上,一阵天旋地转。
“保护总统!”
秘书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
车门被猛地拉开。
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也涌进了几个戴着便帽、面目狰狞的男人。
他们手里都拿着枪。
卡尔的卫兵拔出鲁格手枪试图还击,但对方的人数太多了。
密集的枪声在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