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个黑衣男人再次幽灵般出现，垂手侍立。

约瑟夫将便笺推了过去。

“让在汉斯国的人动起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要这三样东西，在下个月的报告里，出现一些混乱。”

“是敌对势力内部的，剧烈的，无法调和的混乱。”

黑衣男人拿起便笺，看了一眼，身体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他只是点了点头，将便笺对折，放进口袋。

“是，约瑟夫同志。”

他转身离去，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办公室里只剩下约瑟夫一个人。

他拿出信纸，开始写回信。

他的字迹与卡尔截然不同，沉稳，内敛，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

信的内容同样简短。

他告知卡尔，西边的乌云很快会散去，太阳会照常升起。

然后在信的末尾，他看似不经意地加了一句。

“联盟内部的蛀虫也很多，列夫最近就很麻烦。”

写完，他将信封好，放在桌角。

自然会有人把它送到卡尔手中。

汉斯国，总理府。

卡尔收到了约瑟夫的回信。

他拆开信封的时候，手指能感觉到信纸的质地有些粗糙，带着一股北国特有的冷硬气息。

看到信的内容，卡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西边的乌云很快会散去。”

这句话，就是约瑟夫的承诺。

一个独裁者对另一个潜在的独裁者的承诺。

高效，冷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至于信末的那句话，关于列夫的抱怨。

卡尔知道，这不是抱怨。

这是试探，是交换，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结盟。

约瑟夫在告诉他：我帮你解决外部的麻烦，我内部的麻烦，我自己会处理，而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并看着我如何处理。

这是一种信任的展示，也是一种力量的炫耀。

卡尔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新的信纸。

他这一次的回信，比上一次更加简短。

他提起笔，只写下了一句话。

“太阳落下，只是为了在另一边更辉煌地升起。”

“事情，不会变得更加糟糕了。”

他没有安慰，也没有提供任何建议。

那是一种平等的，强者对另一个强者的确认。

确认他们都走在同一条布满荆棘，却通往至高权力的道路上。

他放下笔，看着窗外。

天色己经暗了下来，总理府花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驱散了渐浓的暮色。

但他知道，在看不见的阴影里，有些事情己经开始启动。

几千公里外的汉斯国工业区，某个刚刚结束了奢华晚宴的家族族长，正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庄园。

他不会知道，一张针对他的大网，己经在遥远的莫斯科悄然张开。

他也同样不会知道，他所效忠的那些西方国家，此刻也正因为他与新总理的矛盾而感到头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安静地站在窗前，等待着黎明的到来。